他跟那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
师兄弟?老对头?间隙者?都是!
死敌?相互憎恨者?也不是!
他们两个的关系微妙而复杂。既是相依为命师兄弟,又是相互埋怨的老对头,说仇恨又不是,说亲近又不像是那回事,无论时事如何迁移,沧海桑田,就连他们还活着时的那些往事都成了不可追溯的过往,可这两人一直维持着这种不远不近的奇关系。
日日争吵,口头上恨不得以身相杀却又不曾真正地动手,好似只有嘴皮子上的憎恨。但当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师兄弟两又会很有默契地聚在一起,不着痕迹的相互扶持。
每当公子哥出现在哪里,老对头都会适时出现在那里,然后开始跟小师弟新的一轮争吵,逗猫似的。而每每毒舌哥有什么事情正好要去寻找师弟的时候,也总会在半路上“巧遇”公子哥。搞得认识他们俩的活死人都以为这兄弟俩是故意整尸的。
就这样,师兄弟俩在这种另类的相互扶持下走过了一个又一个春秋。哪怕被困在这个鬼地方,他们也仍能保持生命的光芒,他们相互支持着对方。
但,尽管如此,对方不曾叫过他这个乳名,从不。
而公子哥也没想过对方有朝一日会“钊儿钊儿”这样叫他。
如今,眼前这个家伙第一次这样叫他,带着奇异的情绪,不可名状。他无法分辨出来。
而且那可恶的老家伙竟然在他身上动手脚,他现在半个身子麻了,动不了。经验所谈,要是想要动弹也得来个半刻钟,还是慢慢回弹的那种。
只有这个老对头才会乐此不疲地跟他玩这个小游戏,小时候他往往会被这个小把戏整得苦不堪言,然后一脸大汗大呼小叫地去找父亲告状,被检查过后发现根本没啥问题又会被愤怒地轰走。公子哥可是吃了不少哑巴亏。
尽管现在已经成了活死人,但本身存留的那点子通感还是使这个小把戏顺利地施行了。
又来?对方已经许久没有用过这个招了。怎么突然又想起来用,还是在这么一个古怪的节点使用。
不论公子哥心里如何地骂鬼,前方的俩个开始了他们的“对话”。
“这次来要带谁走?”这个嘴里常年喷洒毒液的男人冷静地道。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什么带走?公子哥心里咯噔一下,心中浮现出一阵强烈的不安。
黑影没有应答,只静静地站在原地。师兄弟俩看不到对方脸上的表情跟情绪。
“我吗?还是他?亦或是咱们俩儿?”没有得到回答,丧尸也不丧气,自顾自地道。
站在后边几米远的公子哥平白感觉到一股子儿冷光射到他的身上,有什么人看过来的样子,激得他鸡皮疙瘩都起了。
公子哥陡然间发现自己脑海里升腾起一片青黑色的雾状物,略带一丝红丝,像是什么蛰伏在脑瓜子里的东西慢慢地从脑瓜子里氤氲出来,看得他很不舒服。
“看来是我了。”丧尸轻笑一声,从方才起就紧绷着师兄这会儿倒像是放下了什么包裹,有些如释重负的样子。
而那个神秘黑影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动作。
公子哥心中的感觉愈发不好,头皮发麻,汗毛一根一根地竖起来。
他下意识想要叫老对头走开,但不知为何喉咙被哽住,说不出话来。半边身子犹自还有小半未曾松乏,根本就做不出想要的动作,更别提拉开自家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