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以吴王妃如今的身份地位,也只有许靖敢这般暗讽了。
刘禅身子猛地一抖,幡然醒悟。
想到自己放着刘备的仁义不去学,反而因吴王妃的自身经历而迷茫,又倍感羞惭,遂起身向许靖再拜:“太傅警言,学生茅塞顿开。受教了!”
许靖抚摸美髯,欣慰点头。
刘禅正是树立三观的年龄,有些偏差没事。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许靖严厉的目光又扫向霍弋和刘永刘理兄弟:“今日老夫之言,烂在尔等肚子中,若让老夫听到传闻,必逐之。
尤其是你霍弋,身为世子伴读,更应当修身养性,有明辨是非之能。”
霍弋三人如捣蒜般点头。
刘永刘理是听不懂不敢妄言,霍弋是听懂了不敢妄言。
瞧三人的反应,明显对许靖又敬又怕。
就在刘禅要继续读书的时候,霍弋又惊呼一声:“差点忘了,大王也回城了。”
下一刻,许靖手中的书简直接敲在霍弋的头上,许靖的呵斥声也随之响起:“霍弋,给老夫舍外面壁去!”
半个时辰后。
霍弋捂着脑袋跟在刘禅身后,悻悻地道:“太傅也太狠了,都起包了。”
刘禅哑然失笑:“太傅最忌有人惊扰授课,你却一连惊扰两次;只敲打你一次,都是太傅手下留情了。”
霍弋丧气。
许靖的敲打,霍弋再不服气也得认怂。
寻常人求许靖授课都没资格,霍弋若还嫌弃,自有一大批人争相来给刘禅当伴读。
谈论间。
霍弋又提到了刘封:“方才雅舍我没敢多问,世子真不怕汝兄争嗣?”
刘禅止步轻叹:“父王以大兄为子,本就有令大兄继嗣之意。是我抢了本该属于大兄的世子之位,若大兄想要,我愿将世子位让与大兄。”
霍弋愕然:“世子,你真这么想?”
刘禅点头:“大兄跟随父王征战十余年,屡立奇功;而我只在后方读书,寸功未立。又有何资格与大兄争抢?”
霍弋“哎”了一声:“可旁人不会这般想。”
刘禅抬头看向天空,脸上又浮现了与年龄不相符的愁容:“我明白,太傅也明白。故而太傅才以乐毅和叔旦为例来点评大兄,希望我能勤勉警身,以前人为镜。”
霍弋见刘禅面有愁容,低声问道:“世子可是担心,见了汝兄后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刘禅“嗯”了一声:“我四岁时,大兄就入川了,之后大兄助父王平定西川、兵巡诸郡,没几年又跟着父王去征讨汉中,而后又入上庸战荆州。
我与大兄,见少离多。以前没当世子时,相处倒也是融洽,如今我当了世子,大兄心中定有埋怨。
我不知道见了大兄应该如何说如何做,才不会让大兄误会。”
霍弋沉默。
刘禅的苦恼,霍弋没经历过,也提不出有用的方案。
这时。
前方一人转出。
只见来者,头戴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袍,腰悬玲珑狮蛮带,脚蹬白纹虎皮鞋,佩剑随身,威风凛凛,正是刚回府的刘封。
见到刘禅,刘封大步而来,伸手就摸向刘禅的头。
“阿斗,你果然在这里!许久不见,你长高不少,就是这多愁善感的毛病还是没改掉,小孩子别总是愁眉苦脸的。来,给兄长笑一个!”
听到刘封熟悉的话语,刘禅的双眼愕然瞪大。
甘夫人死得早,刘备又常年不在家。
以至于刘禅比同龄人更早熟,心思也更敏感细腻,时常会表现出多愁善感。
为这事,刘封曾多次督促刘禅习武,希望刘禅能通过习武来坚韧心性,摸头杀也成习惯了。
这就是刘禅口中“以前没当世子时,相处倒也是融洽”。
刘禅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大兄你不怪我?”
“怪你?”刘封右手托着下巴:“也对,应该怪你。当初我去上庸的时候,你居然不来送我!让我颇为心寒啊。”
刘禅脸一红:“我,我,我不知道大兄你要去上庸,啊,不对!大兄你去上庸的时候,我也不在汉中啊。”
刘封哈哈一笑:“那就是我记错了,为了表示对阿斗你的歉意,这把剑就送给你了。”
刘禅接过剑,咬了咬牙:“大兄没错,是我的错。这世子本应由大兄来当,我这就去寻父王,请父王改立大兄为世子。”
刘封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严肃:“世子之位,岂能轻言废立。既然父王以你为世子,我必助你坐稳世子之位。
为世子者,当持盈守位,亲贤臣,远小人,莫要听信小人谗言而令我兄弟互相猜疑。”
见刘禅依旧咬紧嘴唇,刘封又缓和了脸色:“阿斗,你有叔齐之心,我又岂会无伯夷之德。可你我也不能效仿伯夷和叔齐,为了兄弟之谊就奔走他乡,将这匡扶汉室的重任交给年迈的父王和两个不到六岁的幼弟啊。
为兄者,当率荆益兵众,决战两阵之间,横行争衡天下;为弟者,当举贤任能,使其各尽其心,用以保境守民。
你我兄弟二人,齐心共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