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第一次发觉这世间除了修行与杀戮,更可怕的是人的步步算计,也是人心的复杂多变,地宫之外有千千万万的人,自己又要如何生存下去?
她开始不动声色留意起周身事物来,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从前,未及之处却是暗流涌动。
出去地宫难如登天,但因姜氏影子之故,第二年的幽都之行作为名满天下的后起之秀,姜瑾琅当仁不让,这也是作为她的影子出走地宫的第二次机会。
阿九年长自己几岁,自熟稔后对她多加照拂,许是而因欺瞒而心怀愧疚,这一年间她的言行颇具讨好之意常常让人分不清真假,兀自受困与此。
夫子曾提及此事,世间最欲罢不能的是为执念,执念一日不除便要夜夜受其煎熬。
她长于地宫,应是性子凉薄,杀伐果决之人,不该如此。
阿九与她不同,未历世间之苦楚,良善与悲悯仍是人性的本色,正如豢养在身侧的畜牲一般,跟在身边久了要取性命之时都会有几分于心不忍,而自己之于阿九便是如此。
诚如夫子所言,于她又何尝不是?
只要那层窗纸未被捅破,似如知己的戏法依旧未止,虚情假意又有何关系?能唱一出便是一出罢。
不过戏终有散,幽都之行两人不可避免的站在了生死之地上。
阿九修为并不差,且因姜氏的缘故此次出宫之人非她莫属,提及两年相处,情谊虽有却远远不及自身性命。
她早已得见两人下场,却又私心提及自己若为姜氏人,抹消印记一事可会为她着想?
阿九犹豫了,便是那一声轻叹让自己得见一丁点的真意,于是她将秘术的下落告知,看着她神情错愕转眼又现杀机,可见那情谊虽有却是不多。
过去三年,她早已不在为此事徘徊,但在重塑灵珠时每一刻都太过难熬,她佯装无碍,假意去想,留下一丁点的光亮才让自己以人的模样活下来,而如今这份虚伪的念想终是不需要了。
“阿九,我活着从地宫出来了”
苏清绝站起身来,周身清风如许,花香萦绕,却已不见阿九的身影。
通心阵,自己最执意之事,原来倍受痛楚的一日终是成了不可磨灭的一部分,那是禁锢的死亡亦是新生,而今自己存于世,任谁都抹消不掉!
她深深看了眼楼宇之巅转身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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