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都依阵法走势而建,妖魔不得入内,而这正是出自商氏之手,思无邪与商氏一族关系匪浅,当初身携商氏族印可自由出入,但因与人族起了冲突,受剔骨之刑,而后族印被抹去便无从入内,后经重塑躯壳找上门来时被萧氏囚禁。
如今报仇无门,只有通过这等迂回的方式,她以为宋南辞是自己手中一颗铲除萧氏和姜氏的棋子,然而事与愿违。
苏清绝看着冗长的宫道:“当初仅凭鸿蒙石晶留下的一抹残像就生忌惮之心,害他至此又至三族迟迟无法分境,思无邪报仇也是理所应当,你等真是罪孽深重。”
“可不是,”萧奉烨深以为然,转而一叹,道,“不过当时也由不得人不生忌惮,他弹指一挥间,境中所有神只化作星沫散于天地之间,此景太过骇人。”
“那是诸神为大荒之境能够得以延续,甘愿重归天地,让此境置之死地而后生,”苏清绝声无起伏道,“萧氏要如何?”
万年前的真相,后世已经无从得知,只能从他的为世之心看出一二,而今作为神火转世之人如是说,自然不会有假,萧丰烨曾以褚长啸的身份下过地宫,遇身携镇魂铃的人,而今也已知晓两人的身份,也曾料到她会如是问,便将做好的决定告诉她。
“萧氏之罪罪在千秋,自然不配为人族之主。”
过往之事一旦公诸于众,众必摧之,对商氏一族的确是个妥当的交代,但那时俗世无主,免不了再起纷争,苏清绝道:“你欲将此交于商氏一族?”
萧丰烨自然道:“这不是理所应当?总该有人登上此位,商氏以无相门延续,为其正名后名正言顺。”
何况神火之威震天撼地,这天下已无人能左右,有她在,此事轻而易举。
苏清绝微一沉吟,道:“此举可是以退为进?”
皇族萧氏掌国政社稷数千年,如此干脆的决定令人意外,但一深思,却觉不对。
商氏一族若有主宰天下的心思,当年又怎会是萧氏掌权?且商无夜入魔后足以将两族屠杀殆尽,何故最后未痛下杀手,而是下了诅咒?思无邪在大战后又为何会失了记忆?这不过是不想祸及天下,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罢了。
如今萧氏赌的是商氏的无心社稷,赌的是那人的悲悯心,这些人步步为营,处处算计,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萧丰烨也未否认,轻叹一声,道:“你若这样认为也无什么错处,我等也是真心赎罪,不论最终如何,都甘之如饴。”
苏清绝不置可否:“你当初让他应你一事,是什么?”
萧奉烨想起那个粉雕玉琢的孩童,笑了笑:“在过往明晰之后还能收下我给他的果子。”
这倒出乎意料,苏清绝奇怪道:“果子?” “不错。”萧奉烨迎上她打量的目光,眉头一挑,“怎么,你是不是想我会让他放萧氏和姜氏一条生路?”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苏清绝没有说话,但面上的神情仿佛已经回答他了,萧奉烨一笑,道:“当日地宫时间有限,我未能细说,如今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哪有不长的道理?苏清绝没出言,点了下头。
萧奉烨正了首,看向深深的宫道:“世人都知国师出自商氏一族,身负神元之体,自幼被接于宫中教养,继承上一任国师衣钵,但实则是他十岁入宫,授学八年,教导世家大族送来求学的子弟,而后出宫游历五域二十一岛。
古族一脉五大世家,主家之下分支众多,能被家主选进入宫求学的都是人中龙凤,每一世家所修功法招式都是不同,萧氏以星宿剑法闻名,我祖上曾有幸自一场剑试切磋中脱颖而出,所得的奖赏是一颗种子。
那种子会长成枝繁叶茂的玉树,会开出金色的花,会结出晶莹剔透的玉果子来,果子堪比灵石丹药,但需先要用东域地底的红土种入,再经南域灵泉水的浇灌,后经西域的日照,北域的月蚀才会生根发芽,而至开花结果还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旁人一听多是幸灾乐祸,好在我那个先祖是个一根筋的,听了也照做了。
求完学后他一面修行一面去寻那些东西,耗时三百年之久,终于等它生了根发了芽,而后种在了院子里,直至五百年后结了果,他带着果子上了鸿都,但国师很少在宫中,只有在重大的祭祀庆典才会回来,先祖等了两年,听说他回宫后就又上了鸿都,适才发现行走在世上的三百年间曾与他有过几面之缘的人正是国师与他的两个掌灯小童。
经此也算半个弟子了,玉树三百年一结果,先祖殒身后此事送果子的事也一直由后人延续了下去,直至国师殒身。
因先祖修为大成,我们这一脉也是水涨船高,得萧氏主家看重,不乏有人被召入鸿都,三千年前,九幽山出现天裂,国师与仙门一同前往幽都解此危机,而后才有了九幽山一行。
一次萧氏与姜氏在腹地发现了鸿蒙石晶,而石晶里一闪而过的画面让人生疑,因为那施展一手神通的人与国师的面容别无二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国师三千年一轮回,出席祭祀与庆典时面上带着面具,入世行走也时有变换容貌,是以即便顶着一张脸,这世间也不会有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