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发着光的稀有绸缎。他在宗门时,头发便多以绯绫配上许多精致贵气的发饰装扮。
少年乍一到飞阳宗,匆忙间也来不及打理。如今被许多枝桠胡乱勾住,不免手忙脚乱起来。
这让本来还有救的头发,彻底和细小的树枝缠死了。
宿眉卿抓着树枝,抿着唇不愿意说话。他指尖还小心翼翼勾着几缕好不容易抢救出来的发丝。
其实对闻扶光这群人来说,这样的情况是不常发生,因为他们四周萦绕着灵气,会自动将自身与外界隔开。
即便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就是把那扰人心烦的发丝连带着树枝一起斩落而已。
但是……闻扶光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眼眶红红的人,谁会想到有人会因为心疼头发快要掉眼泪了。
宿眉卿看着手里缠成一团的头发,只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
这什么破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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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细细小小一根,怎么结实成这样!
什么都可以断,唯独他的头发,不可以!
少年怒从心起,抓着树枝的手用力,准备把树枝掰断。
“别动,这树枝不对劲。”闻扶光按住宿眉卿用力的手,“它之所以能缠死头发而不断,是因为被人拿来设成杀阵的一环了。你若是强行掰断,只怕头发和命都得没。”
宿眉卿手一抖,险些就把树枝掰得变形,他见此连忙松开手:“那怎么办,我解不开啊,我养了好久的头发……”
“你别乱动,我试试。”闻扶光说着抬手,握住那一缕微凉的发丝。
缠住宿眉卿头发的树枝长得十分扭曲,加上先前少年毫无手法的乱动,闻扶光要想拯救宿眉卿的头发,便只能低着头专注的一点一点绕开。
宿眉卿心里挂念着自己的头发,便凑近去看。如此,两人的距离便近到呼吸交融的地步。
宿眉卿都不用刻意抬头,只需一个抬眼便能和认真理头发的闻扶光对视。
他这般想着,便真的就这么做了。青年五官清透似远山飞雪,眼睫随着低垂的动作盖住了一半眸子。
宿眉卿的目光一寸寸描摹着闻扶光的脸,最后他极轻的咦了声。
少年借着不甚明显的天光,发现了很奇特的东西。
在闻扶光那双眼睛里,原本应该是瞳孔的地方,却碎成一片,灰蒙蒙的好像蒙了尘的星河般。
平常若是不盯着细看,很少会有人发现不对。
宿眉卿搭在树枝上的手指动了动,却顾及自己的头发,没有去碰闻扶光的眼睛。
当缠在树枝上的头发只剩最后一点时,远处突然传来了细微的沙沙声,紧接着便是一阵说话的声音。
“你都说了一路了,你就不能闭嘴吗?”有人忍无可忍。
“不能,这破地方又没人,我说说话怎么了?”有人不要脸。
“再说了,此地可是飞阳宗明令禁止的禁地,除了你我,还有哪个不要命的不跑进来?”五诏云双手枕在脑后,慵懒地跟在花竟夷后面。
他话还没说完,便发觉花竟夷停了下来。
“真有人啊?”青年挑眉,枕在脑后的手指间夹住一枚淡蓝色的雪花。他往前看了过去,语气不着调 :“让我看看……哦,是眉卿啊。嗯?闻兄也在。等等,你俩在干什么?”
五诏云来此之前,就已经设想了许多种可能。可唯独没有想到,会撞见两人隔着一根树枝默默关注彼此的场面,那两个人还是熟人。
走在前面的花竟夷没有五诏云那么能想,他上前几步,堪称冷淡的目光落在两人之间。
待他看清楚两人在做什么后,表情有一瞬扭曲:“不就是头发被缠住了,一剑划断不比你俩在这里傻站着强?”
亏得他还以为是有什么奇特之处。
花竟夷掏出自己的木剑,冷酷道:“我来帮你。”
宿眉卿:“你敢划断我的头发,我就敢划断你的头。”
花竟夷面无表情把剑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