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身份低微,怎敢妄自议论婆母的对错,”
沈瑶微微欠身,姿态恭谨,声音虽带着一丝尚未平复的哽咽,却在柔和之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她抬起头,双眸毅望向苏夫人,接着说道,
“但此事事关儿媳的名节与清白,若是任由污蔑之词肆意流传,日后儿媳在这苏家又该如何立足?还恳请婆母一定要秉公处理,严厉惩处那污蔑儿媳之人……”
她的话音刚落,仿佛一阵无形的风,将在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吹向了杨妈妈。
杨妈妈只觉头皮瞬间一阵发麻,犹如无数根细小的电流在头皮上乱窜,心脏也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那脆弱的胸膛。
她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喉咙里发出干涩而又窘迫的声响。
迎着众人如炬的审视目光,她竭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笑容僵硬地挂在脸上,显得格外滑稽。
“呵呵……”她的笑声里满是尴尬与窘迫,仿佛寒风中的枯叶般瑟瑟发抖,“这不都是一场天大的误会嘛……误会,纯粹是误会一场……我同新妇一样,心里头装的全是为了苏夫人着想的事儿,只是方才一时心急,言语过激了些,这确实是我的错。新妇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可千万别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我如今都一把年纪了,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新妇肯定不会跟我这个老婆子一般见识,斤斤计较的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那浑浊且满是惶恐的眼睛偷偷观察着沈瑶的表情,试图从沈瑶那看似平静的脸上捕捉到一丝能够让她逃过一劫的松动迹象。
锦雀站在一旁,听闻杨妈妈这番厚颜无耻、颠倒黑白的话,心中的愤怒如同汹涌的潮水般难以抑制,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声音虽小,却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呸!也太不要脸了!刚才为难沈瑶的时候,数她蹦跶得最起劲,像只张牙舞爪的恶犬。现在被确凿的证据砸到脸上了,装死耍赖、想躲过去的又是她!这世上怎么能有如此厚颜之人,什么话都让她一个人说了,真真是贼性不改!”
她的声音虽小,但在场的几个心思细腻的丫鬟还是听到了,纷纷向她投来赞同的目光,眼神中满是对杨妈妈的不齿。
“我刚嫁进苏家,人生地不熟,犹如一只迷失在茫茫森林中的小鹿,惶恐又不安,哪里敢轻易得罪任何人,”沈瑶双手缓缓抬起,轻轻捂着脸,做出一副沉痛哀伤的模样,声音里带着无奈委屈,仿佛春日里被风雨摧残的花朵,
“我满心期许,只想本本分分地在这苏家过日子,孝顺婆母,照顾好夫君,为苏家添砖加瓦,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身后的几个丫鬟在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看向沈瑶的目光中瞬间充满了同情与怜悯。她们交头接耳,声音虽小,却难掩内心的愤慨。
“刚嫁进夫家就被婆婆立规矩……原以为是新夫人的不是,没想到都是她们故意找茬,处心积虑地刁难。我差点就被蒙蔽了双眼,真把夫人当成懒妇了……”
一个年纪较小的丫鬟小声说道,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愧疚之色,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
“谁说不是呢,之前还大言不惭地指使我们去叫夫人起床,如今才知道夫人竟一夜未眠,为了准备早膳和关心苏夫人的身体,如此操劳。苏夫人想挑媳妇的刺都想疯了,都没搞清楚情况,就不分青红皂白地给人乱扣帽子!”
另一个丫鬟满脸愤愤不平,双手叉腰,语气中充满了对苏夫人的不满。
“这伙房的丫鬟来得可真是及时,宛如黑暗中的一道曙光。要是没有她站出来给夫人作证,今日夫人可就危险了,说不定真要蒙受不白之冤,遭受无妄之灾。”
又一个丫鬟感慨万千,眼中满是庆幸之色。
“声音小点吧!别被苏夫人听见了!要是被她听到,咱们可都没好果子吃!”
一个年长的丫鬟连忙出声警告,眼神中透着一丝紧张与担忧。几个小丫鬟听了,赶紧闭上了嘴,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沈瑶见状,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角,仪态端庄地继续说道:
“只是这话是杨妈妈方才自己亲口说的,字字清晰,掷地有声,可没有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婆母原本也不一定要责罚她,可她自己意气用事,应下了赌约,信誓旦旦地说我若能证明今日没有赖床耍懒,她就心甘情愿地去挨那五十板子。”
她的声音清晰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众人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如今我已拿出铁证,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这赌约可不能如同儿戏,说不算就不算数。”她不紧不慢地将杨妈妈之前送给她的话,原封不动、一字不差地奉还了回去。
“婆母治家有方,苏家向来以规矩严明、公正无私著称,在这京城之中,也是有口皆碑。儿媳本是晚辈,身份卑微,本不该多言,”沈瑶神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对苏家规矩的敬重,言辞恳切坚定,
“可是在场这么多人都亲耳听见了杨妈妈的话,如今她害怕了,一句轻飘飘的认错、反悔,就想把这事儿轻轻揭过。若是人人都像她这样,说话如同放屁,毫无诚信可言,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