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殊连忙再度躬身:“沈巡辅说,他去千羽卫廨署领西市巡辅腰牌那日,卯时廨署开门时便至,当时裘将军威逼利诱让他监视凌巡使,他出身贫寒,无法与之抗衡,便无奈应了下来。”
“拿到凌巡使的香囊交给赵浪兴,便是裘将军的授意。”
江风之垂下眼睫,若有所思:“沈夜提出与凌月交换香囊,是裘权的授意?”
裴殊思索片刻,回道:“沈巡辅并未这样直言,但若要名正言顺拿到凌巡使的香囊,大抵便需要这般由头。”
见江风之又陷入沉思,他试探问道:“不知殿下想该如何处置沈巡辅?”
江风之反问:“依裴寺卿之见,当如何处置?”
裴殊垂下眉眼,小心翼翼答道:“沈巡辅虽有过错,却亦有苦衷,如今他已主动坦白,想必殿下仁慈,当从宽处置。”
江风之看穿他的心思,轻哂一声,随即不容置疑道:“裴寺卿不必影射自己,你只需向父皇禀明真相,还凌月与西市百姓公道,本王自不会亏待裴家。”
裴殊闻言心中惭愧,他入仕为官之时不是没有澄清天下,铲奸除恶的鸿鹄之志,只是如今朝局黑暗,党同伐异,若不依附党派便自身难保,更遑论为民请命。
如今得了珏王承诺,重忆起为官的初衷,竟有些初生牛犊的热血沸腾之感。
他拱手长揖,这一次是真心实意地应道:“老臣自当竭尽全力。”
“嗯,药婆是珏王府暗探秘密带走,无人觉察,裴寺卿只要禀明父皇是大理寺暗中布网抓到的便可。”江风之站起身来,“本王会在大理寺等裴寺卿的好消息。”
“殿下要去大理寺?”
江风之应了一声,目色泠然地望着裴殊:“裴寺卿今日前来,不正是为了向本王问询门客凌月之事?”
“本王自然要随差役走一趟大理寺。”
裴殊思忖片刻,当即明白过来,这样便正好可以解释他大清早到珏王府拜访的缘由,亦能借此迷惑威王。
他立即抬手:“殿下,请。”
江风之微微垂眸,迈步走出正殿。
他没说出口的理由是,他昨日承诺过,会去大理寺接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