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被撕裂里衣的瞬间,身下的女子在那眼里看到暴烈的渴望,摧枯拉朽一般,这个人竞那么想要吗?透过那眼神,她竞在那张丑陋的脸上看到一丝异样的气息。她闭上眼睛准备承受……
片刻之后,身上的人停止了动作。女子睁开眼睛,看他愣神,便抬头吻了他一下。“郎君……”
“难道这一生,都不再做杜玄渊了吗?”
他突然想,不。
身上那根弦崩到极致,终于“蹦”地一声断裂开来。蔺九的双手突然卸了力,仰面重重地倒在旁边,顺手拉过衣物盖在了女子身上。这一倒,他的酒意去了大半。他自榻上站起,从怀中掏出一吊钱递给那女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蔺九回到镖队寄住的旅店,在房间里泡了一顿冷水澡,终于全然清醒过来。躺在浴桶里,他想起方才的事还心绪翻涌,连同过去某些难堪的回忆也突象涌出来。他又一次想,不!
其余镖师陆续回来了,众人各有各的事,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提前到达的好处就是,接下来的两天,镖师们能在城中尽情休闲游乐。这是四季奔波的日子间隙中难得的享受,有人从早到晚都呆在妓馆,有人在城中名处观看流连。蔺九独自出门,在熙攘的街头买了两样给孩子的玩意儿。苍梧城御景并未大变,还能看出六年前的样子,只是商贩和店铺楼房都多了数倍,变得更加熙攘。
蔺九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宽阔的十字街。当年比武的校场已经拆掉了,只有数丈的高台还昂然耸立在原地,台身被风雨剥蚀,变成些许斑驳的样子,更显端然肃穆。他抬头看去,涂饰金粉的“靖安台"三个大字让他蓦地一凛,接着胸口渐渐狂跳起来。
他的人生至此为止,分为判然不同的三截。第一次分野,便是那年他自靖安台上跌落的那一刻。
一阵铜铃响过,有人喊道:“贵客,烦请您让一让嘞!”十字街处车水马龙。蔺九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在原地站了许久,堵住了一架马车的路。他转到一边,发现那马车制式十分富丽精致,拉车的双马高大健,车前挂着节帅府的铜銮铃。这马车来自苍梧节度使府,驾车的车夫却不豪横,就是对街头的布衣百姓也保持着几分平易。这让蔺九第一次对郭岳父子产生了些许好感。苍梧能有今天的局面,确是他父子节制的功劳。回到旅店,正值晚饭时分。几位镖师杂在前堂的客人中间吃饭。这旅店开在城门处不远,店里多是南来北往的人,因此每日凑在一起吃饭时聊得十分热闹有客人兴致勃勃地说起,本月来得凑巧,苍梧城中有好多热闹。明日初三,城西就有乐营的琴会,还有个什么讲会,接着苍梧节度使郭大帅的生日也在本月。
有人接过话茬:“澹月讲会!前几年新凿了一个澹月湖,听说讲会就在湖边,自前年起这讲会已办两次了。听说讲会那日节度使府中有名有姓的文官都会来。”
有人问道:“琴会么,顾名思义是弹琴斗艺的。我们粗人不太懂,这讲会又是做什么的?”
有个中年文士站起来说道:“各位有所不知,讲会乃是讲学论道之集会。古时学者聚于山林切磋文章,论经义之微旨,辩古今之得失。苍梧城的澹月讲会始于前岁,不过三载,却因每岁均有士林鸿儒前来,如今已闻名四方。晚辈也是慕名而来的!”
“原来如此,受教了。”
“我这样的粗人听不来文章义理,想来还是去琴会更热闹些!那琴会不是乐营的乐师们在弹?是不是只给官差老爷们听,许百姓观看么?”“怎么不许!”
“营中还有女琴师,那风度神采,寻常乐人比不了的!”提起女琴师,众人更有兴致,纷纷聊起了琴会。蔺九却在留意那文士说的讲会。龙朔初年,平都城内外也是有讲会的。每一次讲会,其盛况连朝中都会惊动。杜阶还曾换上文人的便装前去参加过。蔺九从来没有去过讲会,他只是有些好奇。
他将竹凳移到那中年文士的桌旁,问道:“这位兄长,你可细知这澹月湖畔的讲会因何而起吗?有哪些鸿儒来过,能让它短短三载迅速闻名四方?”那文士见有人感兴趣,也不管蔺九外表像个江湖粗人,兴致勃勃地跟他聊起来。
“我虽不是苍梧人士,你问的我却清楚。”那文士把身下凳子又移过来几分。
“我先跟你说说这澹月湖的来历。据说是五年前,节帅府的郭大帅准备扩张苍梧城,请了擅堪舆的青乌子随同巡视。随行的青乌子说苍梧城东方该有水得益。水绕青龙,东方便是青龙。后来苍梧果然扩城,节帅府便征发数百民工,在城外东边凿出了这澹月湖,引东山之水入内。据说凿了这湖之后,苍梧军这几年在边境打仗就没输过!还真是兴旺之兆!”蔺九:“澹月湖在城外东边?”
方才那些食客说起琴会,他原以为也在城西。当年李棠下榻的源安客栈就在城西,那时还没有湖。
“是在城外东边。前年澹月湖初凿成时,只是节度使府衙的文官们在此雅集。外人可能不知道这些文官都有谁。我跟你说啊,我就说一位!如今在府中任节度掌书记的程孚,乃是昭德十四年的榜眼,做过朝廷的礼部尚书。程孚学富五车,又在朝廷任职多年,门生故旧遍天下。程孚既在此讲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