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恪转身又去了画室,将那个二百二的新画架放了出来,摆在房间正中央。而原来被缠成木乃伊的旧画架已经功成身退,可以和自己的职业生涯正式告别了。
他这会儿心血来潮,在画室收收捡捡的弄到凌晨快一点,然后给被抬到角落里的旧架子拍了张照留念,准备明天找个时间扔掉。
时恪满意的看了眼重新回归整洁的画室点点头。
关上灯,回屋睡觉。
山道工作室的小吧台前挤满了人。
行政员小崔整个人都被淹没在包围圈里,他不得不扯着嗓子招呼道:“排队!排队!祖宗们注意素质!!!”
徐泽文混在里面,笑嘻嘻地打趣,“喔唷,有素质的抢不到饼干,本人在此通知,我的素质消失了!”说完,一头扎进了人堆里。
“然而,聪明人早已得到了上帝的馈赠。”文雨站在人群外围,举着饼干向坐在工位上的时恪喊,“谢谢上帝!”
时恪真的把那两袋饼干带来工作室给大家分了。
办公区闹哄哄的,群里也没歇着,大伙儿开始在群里各种刷屏:
“感谢时神!救我馋门!”
“我要做小时一辈子的建模民工。”
“我草?好好吃!!!”
“以后谁都不许跟我时哥对着干噢,手指不许戳他电脑!”
“德性,几块儿饼干给你们馋成这样。@摄影a组-丝丝记得给姐留点儿嗷(比心.jpg)”
时恪的鼠标往下滑拉着,盯着屏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了神。
同事们的反应让他有些意外。
从前还在上学的时候,他也经常出现在别人的口中,以“传说中那个谁”的形式,夹塞在各种闲聊对八卦里。
“学校里长得最好看的那个、联考榜排第一的那个、把隔壁实验中学高年级打掉牙的那个、他爸坐过牢的那个……”
时恪听过很多种描述,很多种语气,这些元素在不同的人口中拼拼凑凑,然后就变成了一个新的故事。
有时候他不是故意出现在同学传谣现场的,纯偶然,但他顶着那张冷脸,不说话就光站那儿,一个眼神扫过去的时候压迫感就能拉满,然后谣言又多了一种,“时恪喜欢搞校园暴力”。
以至于他的整个学生生涯,没人敢也没人想和他说话。
“欸,时恪。”
周知知提着一袋饼干,从隔壁拉了张空椅子坐在他旁边,“这饼干从哪里买的?链接有没?我想给我妈寄点儿。”
时恪回过神,“黎昀送的。”
“黎昀?!我靠!昨天那个,那个做法餐的超绝无敌大帅哥?!”周知知捂头尖叫。
“啊。”时恪认可了她这个说法。
“你俩什么关系啊,这么熟,他还开车带你回去呢。”周知知追问道。
时恪淡淡地说,“邻居。”
徐泽文抱着饼干从人堆里冲了出来,嘴上边啃边掉渣,饼干屑落了一身,还没咽下去就急匆匆开课口道:“瞧瞧人家这手艺,轻轻松松秒杀掉曼格整条街的甜品沙龙。”
周知知:“咋?背后这么说你甲方呢?”
“咋?你要出卖我?”他随手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我现在不是以乙方的身份评价,我现在是消费者,iamgod!”
徐泽文上一个项目就是曼格大道的一家高奢甜品,据说糕点师的手艺获得过什么国际大奖。
时恪不以为然,黎昀也得过,还是m.o.g.
他从更新后的综艺项目书里看见的,当即就查了下,竟然是全球最佳手工业奖,全华夏都没几个人拿到过。
周知知懒得和老徐斗嘴,佯装生气,不搭理他了。
她转过头来跟时恪说:“这么想想我蛮幸运的,昨天开会还在说有没有机会能吃上嘉宾做的菜,今天就实现了。”
“你俩活儿都干完了?”
乔恒提着电脑包走了过来,眼神中透着组长的威严。
周知知和徐泽文两个斗嘴斗得太投入,以至于根本没注意到乔恒来了。
乔恒刚跟着郑元从外面过完方案回来,被一左一右两个激情辩论的人挡住了去路。
徐泽文“噌”地一下站起来,把掉在椅子上的饼干屑都扫干净,物归原主,“干活干活。maya启动!”
乔组长的威严不容小觑,平时相处脾气好是一码事,工作是另一码事,这场斗嘴大战以平局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