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238年,正值苦夏。
警局门口植的两棵树,一棵松树、一棵柏树,绿得流油。
清浦市长年累月的水汽闹得人满面满身水淋淋,分不清是汗还是水。
“我就说局里这空调,早不坏晚不坏,非挑我回来上班坏。”
狐狸种非完人手里纸张摇得飞起,仰面倒在自己座椅里,两只大大耳朵和毛茸茸的尾巴焦躁地甩个不停。
“不是我说,头儿——宋队,你能不能打个电话问问你家教授,咨询一下法律问题,我这要是热出问题,能不能算工伤啊。”
祖辈生活在高纬地带的狐狸种一年四季最不爱的就是夏季。
他今天出了地铁一路跑来警局,唯恐路上多沾点热气,结果一头闯进大蒸炉里。
警局的空调两小时前刚坏,负责维修的人半小时前进的门。
现在还没修好!
狐狸头晕目眩,觉得自己下一秒要晕在座位上。
“你就省省吧,有这功夫不如研究研究怎么修空调。”
坐在对桌的仓鼠种非完人翻了个白眼,把闷热的长发用夹子收到脑后。
另一边刚端着冰杯进来的非完人恰巧将两人对话尽收耳中,他笑着揶揄,“我投蓉蓉姐一票。”
他有着一高一低两只不一样高的羊角,矮的那个上面挂着一片靛青色的椭圆形装饰品。
手里一托盘的冰杯被等在门边的蛇类非完人端走。
蛇类非完人靛青色的鳞片上挂着成形的水珠,他把托盘里的冰杯一一分到大家手里。
“真的没人怕这只变温动物一会儿熟了吗?”
狐狸耳非完人指着蛇种非完人,仰天大喊两声,无奈地倒在自己的座椅靠背里。
两手齐上阵,手里的文件待扇得“呼哧呼哧”响。
“这个温度对十七来说,还在可控范围内。”
绵羊种非完人笑着摸摸蛇尾上的鳞片,他回头问狐狸种“凉凉的,丁哥要不要摸一摸?”
这话引得两人不开心。
狐狸尖叫:“我不喜欢鳞片动物,小白你一肚子坏水,就故意戏弄我吧——”
“啪!”
蛇种那条大尾巴打在丁子墨面前。
狐狸支支吾吾噤声了,显然意识到不满意的不止他一个。
小羊笑着从杯子里衔块冰,安慰似的哄哄抱着自己的蛇类非完人。
对于这出闹剧,仓鼠种非完人慢慢悠悠从自己的抽屉里摸出四方镜子,“有些非完人冬天可因为一身皮毛骄傲得不得了,你说是吧,丁子墨——”
她抿抿自己唇上因为热气掉色的口红,不太满意对着镜子嘟嘟嘴。
狐狸种撇撇嘴,大耳朵甩得飞起。
“宋队!”
办公室的门猛地打开。
一个穿着干练的女性完人走进来,脚步不停直接推开里侧办公室的玻璃门“前台接到报警,清河村村西的仓库发现两具非完人尸体——”
一直低头的犬类非完人终于抬起头来。
深邃清晰的双眼皮、线条流畅而直挺的轮廓、仿佛山丘般拔地而起的T区。
听到警情一瞬间抬起的长睫毛,那双椭圆的眼睛锐利地自带锋芒,却也难让人忽略那是一张极具美丽的脸。
不会因为太过精致而显得过于女相,反而隐隐有股英气扑面而来。
他动作利索站起身,一手撑住女性完人推开的玻璃门,一手取下门口的警帽和警服。
跟在女性完人背后,他试图在最短时间内了解最多的信息,“报警人有危险吗?现场现在封起来了吗?”
女性完人和他解释着往外走。
“跟上,你们几个。”他一扬手,办公桌前的四个非完人收起脸上几秒前玩笑的表情,拿起装备迅速跟在他身后。
踏出这间办公室的时候,犬类非完人已经套好了自己的警服和警帽。
脑后长长的玫瑰耳从帽子偏后侧的洞口钻出来。
清河村位于清浦市郊区,是一个世代居住着完人的村庄。
村子顺河而建,得名清河村。
村子里的人守旧,导致清河村的翻新重建进度始终落后于其他清浦市区县,到现在年年GDP在各区县中垫底。
好不容易前两个月说服村子里的群众,愿意开始改建,就遇上了这种事。
发生在这里的案件,侦破阶段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快。
赶在清河村人将此化为不祥之兆前,查得水落石出。
宋清城预感这是场硬战。
他坐在车上,摸出通讯器给还在上课的对象发消息知会一声。
才答应对方今晚家庭影院的,宋清城心虚地摸摸耳朵。
也不等回信,把私人通讯器重又塞回兜里。
行至中段,坐在最后排的丁子墨抱臂发问,“这清河村的案子,怎么会落到我们头上?”
他们支队——第三支队——是局里唯一一支侦查员全部由非完人组成的刑侦队。
“而且,副队还没回来呢。”
他们副队是只花豹,这两天刚苦着脸被派出去学习。
一天给他们发一次信息,向他们哭诉枯燥的学习导致皮毛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