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池舟取出安眠药,旁人递上温水。宗和煦侧头,示意谷十接过水和安眠药。
眼神交织,寒意传播。
谷十脸色沉得墨水,接过了水和药。
景少爷还埋在腿间哭。宗和煦只得轻轻捧起景言的脸,低声哄着:“不要怕……”
自上而下的视线里,景言红着眼,泪水大颗砸落,发丝凌乱,楚楚可怜得让人心颤。
像被大雨冲刷后的花瓣,破碎得恰到好处。
……
真好看……
宗和煦心里忍不住满意低叹。
如蝴蝶扇了翅膀,宗和煦眨眼轻声:“阿言,好好休息下,我不会走的。等醒来后,你好好给我讲一下你遇到了什么,好吗?”
景言使劲摇头,眼眸痛苦坚定:“害……我……”
气音像是从喉间里挤出来般。
宗和煦温和:“怎么害的你?”
“照……片……”
落泪青年本就哑声,再加上不受控制的哭音,显得格外可怜。
宗和煦瞳色更暗了:“不用怕,有我在。”
他从谷十手中接过安眠药,左手捏住青年的下巴,右手将小小的药片直接落进去。
药片贴紧舌头,带来强烈的苦涩感,落泪青年的眉头不受控制皱起。
宗和煦看了一会儿,才从谷十的手中接过水,微微斜着,用水帮景言顺了下去。
“让我检查,吃了吗?”
落在下巴的手猛然捏紧,景家少爷吃痛,小小的舌尖微微露出,分外可怜。
药片已经没了。
“好孩子。”
宗和煦轻道。
谷十沉声上前,手放在宗和煦的肩膀:“景少爷需要休息,交给我吧。”
所有人都看到,谷十放在宗和煦肩膀上的手,用力得都开始发白了。
宗和煦将景言的头轻轻放在自己腿上。这才抬起头,好好与对方对视。
“我已经听到传闻了,你最近似乎总是在惹景言生气。”宗和煦眸色冰冷:“和你比起来,我更有资格。”
谷十皮笑肉不笑:“宗少爷,您坐在轮椅上,怎么抱得动景少爷呢?”
宗和煦平生最恨的事情就是有人对着他的腿做文章。谷十此话一落,宗和煦沉沉看着谷十。
“宗少爷,有时候人必须要承认自己的不足。”谷十俯下身,将昏昏欲睡的景言拦腰抱起。他回了一个礼貌的笑容:“我会立马把景少爷送去医院的,宗少爷可以放心。”
此话刚一落,气喘吁吁的赵管家跑了过来。他的气都还没匀下来:“不能送医院!景先生说,只要景少爷没死,就不要送去医院!家里有医生医治,没问题的。”
空气再度凝结了起来,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化莫测。
最后还是宗和煦打破了沉寂,“既然景叔叔这么说,那就把景言送回卧室吧。”
谷十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往房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赵管家:“宗少爷,我来推您。”
宗和煦摇摇头。他看向封池舟,侧头:“封医生,能麻烦你来推我吗?顺便我想听听景言最近发生的事情。”
封池舟微笑,心道景言这是留了个什么烂摊子给自己。
鬼知道景少爷居然想到了割|腕以证情绪崩溃?!
皮笑肉不笑,他只能点头答应。
·
景言的伤口只是看着吓人,实际并无性命危机。处理好消毒,换好新的绷带后,封池舟走出房间。
封池舟:“景少爷应该要睡一下午。”
宗和煦:“那一起走走?”
屋外阳光正好,已经快要初夏了。
宗和煦开口:“说说吧。”
封池舟斟酌了片刻,开口:“景少爷最近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总觉得有人要害他,且经常出现幻听幻觉的现象......”
“跟景舒山说过的话,就不用跟我再说了。”阳光落在宗和煦的脸上,他微微眯眼,指尖微微敲打着大腿:“景言究竟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比如在那个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封池舟的语气也冷了下来:“宗少爷,你没必要用审问的语气来对我说话。我是医生,和那个保镖不同。”
宗和煦轻笑:“是吗?你真的只是医生吗?”
“怎么以我的调查,你还有其他身份呢?”
·
待景言睁开眼睛时,看到熟悉的天花板时,就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没有问题。
“阿言。”温柔的声音落在一旁。
是宗和煦。
景舒山果然让宗和煦来看自己了。
景舒山近日根本就不可能回景家。一是集团外的事务堆积如山,二是景言哑声且情绪崩溃的缘故。
景舒山在做贼心虚。
当年景言母亲的哑声,多半就是景舒山一手造成的后果。而十多年过去,这样的情况竟再度重现在他的儿子身上,这让他怎么不会有些心惊。
如果景言的哑声是景舒山一手造成的,那他绝对会大力利用这个情况,以谋求自身的利益。
比如当年景言的母亲——秦羽,生产后精神状态不正常后,景舒山理所应当接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