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新闻发布会虽通知仓促,但嗅觉灵敏的媒体人不会错过。
毕竟,这里藏着豪门大瓜的味道。
景舒山作为三大集团里最仁厚的总裁,居然出现了妻子和儿子相继莫名哑巴的情况。
病痛是常事,可偏偏他还刻意隐瞒。巧的是,妻子去世后,他继承了一大笔遗产,而如今,独生子也哑了……
嗯,有点儿意思。
媒体人蠢蠢欲动。
景言自然也知道大众当下的猜测。
原主母亲秦羽的哑巴和死亡肯定和景舒山有关系,但现在景言没有证据,就不能乱下结论。
所以,他决定——入局。
他是棋子,也是局外人。
从等待室里一走出来,景言迎面含笑对上了无数的闪光灯,没有任何惧意。
从等待室出来的那一刻,景言的身影映入无数摄像头的镜头里。闪光灯密集爆闪,记者们迫不及待想抓住他的狼狈。
但很可惜,没有。
台上的景家少爷,穿着合身的深蓝色西装,白衬衫下搭配一条红色领带,简约却雅致。
青年挺拔而立,黑眸平静,嘴角含着淡淡的笑。
温和,松弛,自信。
这哪里像个失声的哑巴?
所有的记者心里瞬间没了底。
·
发布会场外,一辆黑色suv悄然停在路边。车内,轮椅上的男人低头注视着手机屏幕,直播画面中,景言正对着镜头,神情淡然、笑意从容。
屏幕里的青年,仿佛穿过了屏幕,直直与自己对视。
他回来了。
还带了个新男人。
坐在驾驶位的杨修白愤愤开口:“宗少爷,他把您叫过来,肯定没安好心!等着吧,他肯定要往您身上泼脏水!”
“景家少爷和他爹一个脾性!虚伪!你怎么就不信呢?!”
轮椅上的男人温和开口,“他和我情投意合,不会背叛我的。”
情投意合?!
杨修白根本没从任何地方看出俩人情投意合!
分明只有自家少爷一头栽了进去,把心都掏出来了,而那个景言却不知好歹。
杨修白苦口婆心,试图救自家恋爱脑少爷:“宗少爷,这次你好不容易回到了宗家,如果再度陷入舆论风波,你的努力不都是白费了吗?你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杨修白真的不明白。
这位景少爷不过是景舒山的傀儡哑巴,有什么值得痴迷的?
“那个景言……他有什么好的?”杨修白忍不住碎碎念,“他就是个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废物——”
“杨修白。”
一声低沉的呼唤,清晰冷冽。
宗和煦的语气不重,但一字一顿:“闭嘴。”
之前温和如春的少爷,此刻脸上全是冷意,温润的双眸透着从未有过的寒光。
杨修白从后视镜中一眼瞥见,心口一跳,背上冷汗直冒。
质疑景言,就等于质疑宗和煦本人。
自己犯了大忌。
几分钟后,宗和煦轻道:“杨修白,你从我腿出事时你就开始跟我了。这么多年来,你也累了。等今天结束后,去财务领工资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杨修白一时哑声,他难以置信自己居然会因为评判了景言一句话,就丢了饭碗。
跟了宗和煦这么多年,所有风风雨雨都扛下来了,结果就因为一句话?
“少爷……”杨修白急得脱口而出,“我错了——”
宗和煦不再看他。
他低头盯着手机屏幕,浓密的睫毛轻颤,浅瞳中一片深沉的执着。
屏幕里——
屏幕里,今天的西装衬得景言身形修长,深蓝色更衬对方皮肤白皙,殷红的唇,挺拔的身,如竹林中独自生长的清雅竹子,风吹不弯,光却穿不过。
离开我之后……他过得倒还不错。
昨日的那一封请帖,宗和煦到现在还放在胸口的口袋里。清秀的字体,干净的排版,一行话,极其张狂。
“宗和煦,明天见。”
无署名。
但他知道是谁写的。
是小猫咪跑出了笼子,还挥着小爪子向自己挑衅呢。
刚来到门口,宗和煦就再度遇上了曾经的熟人。
那惹人生厌的那个封医生和保镖,正被门卫拦在了会场外面。
两人身上的伤未愈,脸上还带着新鲜的淤青和红痕,看得出早上刚打过一架。
宗和煦扫了他们一眼,眸色微沉,轻轻歪头,笑得不怀好意:“怎么?被拦住了?进不去?”
“宗和煦……”封池舟脸上的伤口还没好完,红痕还依稀能看见。因为被拦在门外,他之前的冷静完全消散了,浑身戾气:“你过来有什么用?”
谷十的脸也依旧挂了彩,他咬牙:“宗和煦……”
两封辞退信,让清早醒来的两人再度打了一架。最后不得不承认,没有人成为了赢家。
他们刚想打听景言的动向,结果就看到对方将召开新闻发布会。刚赶来想见景言一面,却被门卫拦在了门外。
两人脸上的伤口,似乎还挺新鲜。宗和煦看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