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很正常
“暗通匈奴?”
如果说先前太子杀心毕露,是杜相的第一次失态,那眼下‘暗通匈奴’四字一出,杜相就迎来了第二次失态。
空寂的牢房内,当朝太常卿惊疑不定,视线扫过看似随意、实则凝神打量的太子,复又扫过目光赤裸的太子门客,杜相怔了怔,然后……
“哈!”
杜相忽然失笑出声,“哈哈哈哈!”
大笑过后,他又猛地收声,朝刘据讥笑道:“殿下为了置臣于死地,竟然想出一个里通敌国的罪名,可真是不容易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暗通匈奴,罪责的确够臣死上十次,够狠,也够无耻。”杜相嘴上再无半点客气,厉声斥道。
刘据转身之前,犹自问了一句:“你说改弦易张,孤确实有些好奇,是什么捅了你们的肺管子,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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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尉置身事外的意图很明显,他也不会,所以……”金日磾看了看四周,指着栅栏、石墙,“这是牢狱,你是囚犯,你为鱼肉,我为刀俎。”
这毒酒。
竟连朝堂弹劾的流程都不走!
猜对了,可惜没有奖赏……不对。
说完,刘据转身即走。
竟如此急切!
杜相略显苍白的面孔下,遥遥听到最后几句:“孤政务处理久了,仁德久了,外界难免以为太子宫软弱可欺。”
“你们有你们的想法,孤有孤的坚持,成王败寇罢了,落败的一方付出代价,很正常!”
金日磾闻言逼近一步,杜相嘴里的话却越说越急,只盯着刘据说:“天下之大,有才者士族占据七八。”
“一着不慎,储君也需小心……”
前后不一,太子什么意思,不过转瞬间,他便猛然转醒:“又是试探!?”
“有我等相助,储君大位固若金汤!”
此时。
杜相一字一顿,高亢的声音响彻狱中:“臣元鼎三年接任太常,上任不过半年便为士族领袖。”
李蔡?
杜相神色肃穆,立刻接道:“纸张、官学,乃至最后的科举,必须要承认,有威胁士族的能力,而且是掘根的能力,但不是现在。”
“今日便借太常一用,告诉世人,放下案牍,提起剑,孤照样杀人!”
竟连一丝生机都不给留!?
“朝堂离不开士族,每上来一个人,也绕不开士族。”杜相情绪激动,他本是在拖延时间,可说着说着,竟多了一丝诚恳,期望说服太子、给太子当头棒喝的诚恳。
‘得!’金日磾暗忖一声:‘你不体面,只能我帮你体面了。’
“以为杀我一人便天下太平?痴人说梦!我虽死,可士族仍在,或许下一位接任太常的人,同样会站士族。”
给面子,说句君臣和睦,不给面子,他们连跟刘据对等的资格都没有!
“士族决定不了谁登科,但能决定谁参加科举,选来选去,最后开科取士的士,绝大多数仍是士族的士!”
“臣入仕之前,可曾与太子宫为敌?”
“在殿下这一代、以及往后数代,天下是刘家的天下,但也注定是各家的天下!”
“不瞒太常,廷尉正是殿下的人,此时牢狱里没人会来救你。”金日磾居高临下的看着杜相,平淡地陈述事实:
有赏!
“但只需半年,一个九卿之首便会因殿下的浅见,自然而然走向对立面,可见殿下何其愚蠢!?”
一见太子的架势,杜相可就慌了神,深知对方离开的动作意味着什么,来不及细想有关匈奴的事宜,当即沉声道:
金日磾双手抱前,无动于衷。
见到那酒盅,杜相悚然而惊,好似被蝎子蛰了一样,身子向后一抖,“太子竟要立刻毒杀我!?”是的,当一个人被冤枉时,就会有的那种正常反应——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唯独不见那类被揭穿真相后的心虚慌乱、闪烁其词。
他的一言一行,都在刘据和金日磾的注视之中,且不说刘据是何反应,金日磾看后,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士族又怎样,也配跟孤谈条件?”
“不曾!”
刘据斜睨向杜相,好笑道:“孤的储君大位确实需要人来稳固相助,但不是你们。”
“顾及九卿体面,酒水就不必我来敬了吧。”
杜相猛地抬头,仿佛洞悉了某个隐秘,抓住了某个可胁迫的救命稻草,他本能就要高呼……
“太子如此胡来,不怕陛下降罪?盯着太子宫的人可不少!”
“但局限甚大!”
“是,也不是!”
“参与争储,不也正常!?”杜相说的庄严肃穆,刘据不介意正色来答,只见他扶剑而立,面朝杜相,颔首言道:“你说的没错,孤确实在打压士族,谈革新选官、谈为天下寒素、谈为万万黎民,不管为了谁,说到底……”
不过如今不用了。
金日磾光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