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安只是个小地方,王家……”轩云道长思索良久,才点头道,“听过,卖药的。”
“昨日追杀我们的黑衣人,飞镖上所涂的毒,只消划破一点皮肉,便能让人浑身麻痹,此毒似与运安王家有关,前辈可知晓些细节?”
轩云道长摇摇头:“还有这样的毒?没听说过,我只打听到王家曾经在乔家手底下做些木石生意,乔家出事后,他们那些生意也没了,便回去干老本行卖药了。”
“不过,我发现了些别的。”他对着沐照寒眨眨眼,掏出本《通玄真经》拍在桌上,“你若答应我把这本书背下来,我便告诉你。”
背书而已,沐照寒将手按在书上,当即应下:“好!”
轩云道长面露喜色,缓缓道:“那群黑衣人所持的武器,是前朝天子直属的千金楼杀手用的修罗锁。”
“前朝?”
“千金楼?”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脸上看到了震惊。
前朝末年,皇帝昏庸,奢靡无度以致民怨沸腾,皇帝对大臣请愿的奏疏视而不见,甚至上疏的臣子,都在不久后都离奇去世,据说便是前朝皇帝指使千金楼的死士所为。
可而今所有关于千金楼的消息都是些野史所说,朝廷的史书上并没有关于千金楼的记载,因而大多认为是有人不满前朝皇帝昏庸杜撰的。
沐照寒道:“传闻中,千金楼的死士,在城破时便自焚殉主了,况且前朝已覆灭四十余年,就算真有什么死士还活着,也该垂垂老矣了啊。”
“还有种可能。”陆清规看着她,“千金楼从未覆灭,只是换了主人,这些年来依旧在培养新的死士,自焚殉主只是传闻,大火燃尽,谁又会去追究那群死士,是不是真的死绝了呢?”
陆清规起身踱步:“那日伤了我的黑衣人,服了颗丹药后不仅速度气力远超常人,且不知疼痛,我将匕首整个刺入他的胸口,他尚且能与你再拼上几招,这类不要命的药,也多是给死士用的。”
沐照寒想起誓心阁的仵作曾说,那黑衣人的尸体皮肤才起尸斑,内脏却已尽数腐烂,她恍然大悟的看向轩云道长:“前辈,千金楼的死士,手腕处可有枚赤色铜钱刺青?”
“我想想啊,那日追杀你们的人,手腕上确实有,至于从前的千金楼死士……”他皱眉摇头,“我与他们交手都是快五十年前的事了,记不得喽。”
“你们查吧,我得求仙问道去了,那书你可要记得背啊。”见二人皆沉默不语,轩云道长拿起剑,推门走了出去。
“大人回房去吧,天都快亮了。”陆清规推窗看了眼天色,轻声道。
“你去睡吧,我在书案上趴一会便好。”沐照寒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翻着那本《通玄真经》。
陆清规笑道:“在书案上算什么歇息?”
“读书时候常这么睡,也习惯了。”沐照寒挥挥手,“你去那矮榻上躺着吧,别在这里晃,晃的我头晕。”
他无奈,只得乖乖躺下,还未闭眼,便听到了沐照寒的背书声。
轻柔的女声听得他眼皮打架,不多时便昏睡过去。
陆清规的觉一向不多,清晨的第一缕微光照进屋内时,他便醒了,他起身,见沐照寒伏在书案上睡得正熟。
他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离得近了,发现她正含糊不清的说着梦话。
“虚无者道之舍也,平易者道之素也,清静者,清静者……”
陆清规俯身看她,见她眉头皱着,似乎在为背不下去苦恼,便柔声道:“清静者道之鉴也。”
“嗯……道之鉴……”
“沐掌使!沐掌使!你在里头吗?”急促的敲门声惊得她瞬间清醒,坐直了身子,陆清规回头看向房门,面上闪过一丝愠色,大步走上前将门拉开,对门外的誓心卫冷声道:“何事?”
誓心卫被他语气吓得噤了声,片刻后才抬着下巴问道:“大人可在里头?”
“大人一夜未眠,才睡下不久,现在被你惊醒,若无要事,你便等着领罚吧。”
誓心卫瑟缩了一下,他也不知自己对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落魄公子在怕什么,但气势还是弱了几分:“黄巡使回来了,在寻大人呢。”
“知道了,退下吧。”沐照寒轻声吩咐道。
“是,属下这便回禀黄巡使。”誓心卫说罢,匆匆离开,刚出院子,便遇上黄觉,忙上前道,“沐掌使找到了,跟那姓乔的公子在书房呢。”
“怎么跑书房去了。”黄觉拍拍誓心卫,“还是你小子机灵。”
誓心卫见他开心,趁机告状道:“姓乔的神气的很,开门就质问我什么事,还说我扰了大人休息,要罚我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谁。”
可话刚出口,脑袋上便挨了一巴掌,黄觉气道:“亏我夸你机灵,你先撒泡尿照照自己是谁吧,那乔公子正得宠呢,你惹了他,他改日给沐掌使吹个枕边风,有你受的。”
“枕,枕边风?”誓心卫一脸诧异。
“你怎么比我还笨啊,算了算了,滚蛋吧。”黄觉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抬步往书房走去,在门口站定,探头道,“大人,我方便进来不?”
“进来吧。”沐照寒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