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沉吟了许久,才回答他,“也不尽然,这些石头通常深埋在地底深处,只要不接触到汪家镇的水源,是不会害人生病的,不如汪大长老先让大家重新打几口深井试试,若是打出来的井中没有这样的艳丽石头,那就不妨事。可若是有……”
她咬了咬唇,知道自己要说的这话必定会引起汪家镇镇民的哗然与恐慌,可她还是说了,“只能迁徙整个汪家镇了,性命攸关,刻不容缓。”
栀子之所以对这些艳丽的石头中会出现害人的东西这么笃定,全是因为她自小研读的那部家藏医典上曾经记录过两个医案,一个是身体各处长瘤肉,一个是中风不语。
其中两例医案都讲明了,是与艳丽的石头或泥土有关,第一个身体上长瘤的案例,是用了一种居家附近的彩色黏土制成的土碗,日日进食,时日一久,这才长了奇奇怪怪的东西在身上。
第二个医案就与汪大长老的案例相似了,也是水源中长了奇形怪状的艳丽石头。
因此,栀子是知道这些长相奇特又花纹艳丽的石头或黏土对人的害处的,故而今日一见那江琪找到的艳丽石头,才如此笃定。
俗话也说,民以食为天,可也病从口入,若是在吃食上不慎留意这些看似不经意的细节,时日一长,必定能从身体的各个部位显现出来。
“也只有如此了,多谢小仙姑提点,还救了我全镇人的性命。”汪大长老已经日渐清醒,说话的能力也恢复了,他知道个中厉害,也不敢耽搁,毕竟这二十余日,他还在喝那些井里打上来的水。
当下就嘱咐了二、三十余个镇民,开凿挖井,寻找新的水源。
又过了约莫十日,等到栀子一行人已经在此耽搁了一月有余了,汪家镇镇民们总算找到了新的水源,并且仔细查探过没有那种艳丽的石头,汪大长老还不忘命人封了旧井,对栀子等太虚山一行人的恩德感激涕零。
汪家镇镇民集体中风一事,也在近一月中,两个疗程的服药与施针的治疗当中见好了,玉面北冕又获得了“悲悯苍生”的好名声,他意得志满,带着栀子等人离开了汪家镇,准备回太虚也不过是片刻御剑的功夫。
可就在众人回到太虚山时,却又传来了极易斋镇派法宝宽风被盗的消息,这一消息一出,震惊了全山上下。
因为自此,只除了无定楼的奇牙节、太虚山的仙皇笛以及阎影殿的幻颜埙,尚还好端端的留在本派当中,其余各派的镇派法宝都不知所踪,有的是被阎影殿中人夺走,可有的却下落不明。
就好比血雨宫的旧精箭,当日是吴正廷临死前发出的幻影鹰隼带走的,也不知那鹰隼飞向了何地。
而极易斋的宽风,此次失踪得更是蹊跷。
“栀儿,你觉不觉得此次汪家镇傀儡人作乱一事,其实是阎影殿中人为了夺取极易斋的宽风故意布下的迷阵,只为了声东击西,制约我太虚山的力量,才好派人对极易斋的宽风下手?”
北冕在丰南殿中走了好几个来回,踌躇思虑良久,终于对栀子道出了他心中的担忧与怀疑。
栀子想了想,也有同感,“的确,汪家镇此次傀儡人作乱一事发生的时间,与极易斋的宽风失踪时间很巧合,其后我们又因为汪家镇镇民集体中风一事,耽搁了一月有余。若是有人在这个时间段内,前往极易斋盗取宽风,是有可能的。只是,师父如何能断定一定是阎影殿中人所为呢?”
北冕回眸看着她,玉色面具下的面庞露出了一些得意之色,“是为师的直觉。就是不知这阎影殿盗取各派的镇派法宝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