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在外面轻轻敲了敲门,“世子,是我。”
谢衍知随意地靠在椅背上,听到声音,沉稳地应道:“进来吧。”
元澈推门进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神色凝重道:“殿下,昨夜有两个黑衣人进了雍王府,猜测是云行令的人。”
“待了多久?”谢衍知微微皱眉,目光犀利地看向元澈。
“不长,估摸着也就半个时辰。”元澈垂首,如实答道。
从在复阳让元澈把雍王的人放回去的时候,谢衍知就等着宋启早日动手。
一晃眼,都过去这么久了。
也算是他宋启沉得住气。
想到这儿,谢衍知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狠厉,“继续盯着,这些日子尽量少和葛怀接触。”
“是。”
待到元澈退下,苏栀才好奇地开口问,眼里满是疑惑:“你在云行令里安排了人手?”
谢衍知微微点头。
“谁啊?”苏栀追问道。
谢衍知眉梢微挑,带着几分神秘,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你不认识。”
废话!苏栀在心底暗自腹诽,翻了个白眼,这不是说了等于没说嘛。
“等此事办成了,”谢衍知悠闲地往后一躺,翘起了二郎腿,脸上带着几分自得,“我再告诉你。”
………
府里的红纸被三三两两的撤了下来,待过了正月十五,定安侯又要启程南疆。
谢衍知坐在房里,专注地擦着剑,剑身被擦拭得寒光闪烁。
元翊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匆匆进来,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谢衍知头也没抬,“还没审出来?”
元翊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茶,长长地感叹了一声,满脸无奈。
“难怪云行令能成为江湖第一帮派,底下人的嘴是真严啊。”
“慢慢问吧,别把人弄死了就行。”谢衍知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语气随意。
元翊靠在一边的门框上,双手抱胸,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眼里却闪过一丝狡黠。
“世子,今日元宵灯会,您是不是要出府啊?”
谢衍知擦剑的动作一顿,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元翊一看就知道,自己猜了个正着,心里暗自得意。
“属下啊,听周大管家说,城北今日有焰火表演,想想都觉得好看,若是能和自己心仪的……”
元翊越说越不着调,脸上带着一抹坏笑。
“怎么?”谢衍知毫不留情地打断,眼底尽是嘲笑,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戏谑,“你想和你的心上女子去看?”
元翊一愣,挠挠头。
“世子,这您可就抬举属下了,属下今日才多大啊,要去也该是那元澈去,他都二十有三了,也该婚配了……”
谢衍知不说话,眼神缓缓移向门口,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元翊还在滔滔不绝地发表他的长篇大论,“还有那个杨帆啊,都是能当我爹的年纪了,还不娶妻生子。
“世子,改日您可得好好说说他,免得外人看着,好像是在世子身边当差,挡姻缘一样,人人都找不着媳妇。”
“你找不到,”谢衍知懒懒地抬眼,把剑收回鞘中,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与本世子何干?”
元翊脸上讨好地笑着,内心却十分不屑。小声嘟囔着:就你能找到!把人家姑娘拐到自己身边做丫鬟!
还不等元翊在心里发泄够,一左一右瞬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世子,已经都安排下去了。”
杨帆声音浑厚,说完后眼神微眯,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一脸尴尬的元翊。
元翊被盯得发毛,转头看向另一边。
“惊蛰姑娘还在药房为夫人煎药,方才派人把衣裳送到她房里了。”
元澈说完后也转头,和元翊漆黑的瞳孔对视。
元翊浑身上下哪里都痒,不自在地扭动着身子,“你们……你们是何时……”
元翊挠挠头发,对上谢衍知含笑的眼眸。
他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被坑了。
……
“上次中秋,看你还对京州的灯会十分喜爱,于是今日再带你出来走走。”
谢衍知牵着马,鼻间栀子花香味浓郁,心情莫名的舒畅。
苏栀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抬头看了看谢衍知,轻声应道,“嗯,许多时候,绥阳入了夜,城内就静悄悄的,鲜少有这般热闹的时候。”
少女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怀念。
“为何?”谢衍知微微偏头,目光专注地看着苏栀。
“因为祖辈们说,入了夜,草原上的狼就会朝着有光亮的地方觅食。所以,从前的人们天一黑,就躲在家里不出门,后来也就这样传了下来。”
苏栀耐心地解释着。
绥阳的四周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牛羊成群,也是豺狼虎豹常常出没的地带。
“所以,你们哪怕是身份尊贵的女子,也必须要学会骑射?只为,保护自己?”谢衍知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苏栀想了想,眉眼弯弯,笑着说道,“也不全是。”
谢衍知不语,静静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