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江边石子滩散步。
纪徊青被脚下的石头咯的生疼,他双手插进卫衣兜里,漫无目的的沿着石子滩朝前走。
江闯的背影很高挑,他背对着蹲在石子滩,江风凛冽,吹拂过他的发丝,双臂小幅度动了下,不知道在做什么。
纪徊青没有出声,他放慢脚步朝江闯走去。
“砰”纪徊青脚下没留神,踢上了块小石子。
江闯转过头,他眉一挑,溶于黑夜间的双眸看着尖锐又防备,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他冷冷的开口质问:“你来这干什么?”
“来看你啊。”
纪徊青才走近两步,江闯忽然呵停:“站那不要动。”
他站起身,一只手揣进兜里。
江闯向纪徊青走来,他说;“晚上江水上的快,会弄湿你的鞋子。”
原来江闯是不想让他弄脏鞋啊……
纪徊青露出口大白牙,笑嘻嘻的:“你原谅我啦?”
“没有。”
江闯的脸都快拉到二里地了,黑的要死。
“那你关心我鞋子湿不湿干什么?”纪徊青夸张的‘吁’~了声。
“你这也太不实诚了吧?”
“有病,离我远点。”
江闯揣着兜就往环江公路上走,纪徊青紧随其后,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的,他谨遵郑雅所说的“死缠烂打”,紧跟着江闯屁股后面喋喋不休。
“闯哥,你大晚上的来石子滩干什么?也看不见景色啊?”
“闯哥,你知道我们那把你这种人叫什么吗?叫口嫌体正直!”
“闯……”
“你有完没完?”
江闯一停下,纪徊青撞上他的背,温热的吐息轻轻掠过他的耳尖。
纪徊青没说话,但那股热气儿好似也在他耳边说了句‘闯哥’。
江闯冷冷威胁道:“你再叫我一句哥,我把你杀了抛尸信不信?”
路灯下,纪徊青的发丝儿都被昏黄的灯光染上了层暖光,他勾起唇角,眼下痣也随之动了动。
他贴近了步江闯,戏谑地开口道:“杀了我你也要被判死刑的。”
“你说咱俩这算不算殉情啊?江大小姐?”
江闯怒不可遏:“你说什么?”
第四次,谋生了想杀纪徊青的想法。
“你一惹就炸,还不好哄,你不是大小姐谁是啊?”纪徊青挑了下眉,指了下自己:“难不成还能是我啊?”
江闯下意识往口袋一捞,他今儿没带刀,不然他真的会往纪徊青的嘴巴皮狠狠来几刀。
他抬起拳头想揍上去,纪徊青灵活一闪。
“大小姐打人了!”
纪徊青逗完江闯就溜,明天就开学了,他可不想落得一身伤再去学校。
他火速朝着六楼爬上去,最后在六楼朝下对着江闯挥挥手;“晚安啊,闯哥。”
等纪徊青回屋,江闯才上楼,他走过五楼那个拐角随手从兜里掏出毛茸茸的一团朝楼下丢去。
“咔哒”细小骨头破碎的声音在寂夜里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一只皮毛被剖了一半的兔子仰在地上,早已失了温的身躯被埋没在了骤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