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疑,不信她会做到这个地步,却也提出了纰漏之处。
“沈娘子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太医院的御医尽是饭桶?当今圣上如此好糊弄吧?”
女子怀孕没怀孕,太医把个脉就能验出来,岂能做假?
“将军不必担心,我颇通香道,也懂些药理,将军可听过,香药本是同源,擅制香的人会用药,会用药的人擅用毒,香药毒,原是不分家的。”
李信业忽而笑了,似解决了心头大难。
“如此,就有劳沈娘子了,某敬沈娘子一杯!”
他端起酒杯,何年虽然头脑昏沉,却只能接过他斟满的酒,小口慢饮,减缓冲击。
只是,第二杯下肚后,头更晕了。
将军的笑,也晃得她心里发毛。
她想问他好端端的笑什么,难道真因为她献策开心?
他却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躬着身体,温煦的看着她。
“沈娘子若擅用毒”,他用拇指揩掉她唇畔的酒泽,声音里带着蛊惑,“可知什么毒药,并不一次性下在食物里,天长地久,却能让人生病,而太医又查验不出来,最后一次性爆发时,毫无回天之力?”
他前世今生,都费尽力气在查母亲所中何毒,为何太医府医,多次请安问诊都没发现,最后却说她死于毒发,却又查不出具体是什么毒,能在体内潜伏这么久...
而她是唯一,最容易接近母亲的人。
何年被他用灼热的指腹,摩挲着唇畔,身体一片燥热,大脑却迷糊极了,只觉他说了许多话,她费力抓住了零星字眼,合起来却辨不出什么意思...
而他的目光压着她,气息也压着她,让她胸口发闷,喘不过气。
只恍惚间觉得,他的眼神里,充满怀疑和杀意。
“将军...”她的手抱着他的手背,声音黏黏糊糊,“为何...这般不信我?”
她知道自己前世背叛了他,才会用心弥补,可他并不曾知晓此事,又是他主动选择自己为妻,为何疑心病这样重?
她的手背覆在他的手背上,李信业迅速抽了出去,兴味索然的深瞥了她一眼。
“兵道在诡,本将被骗过,自然小心,沈娘子勿怪...”
何年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只觉眼皮子沉甸甸的,快要闭上眼时,被人掐住下巴,灌进了许多热酒。
“沈娘子睡吧,醒来忘记这些事...”
他灌得不算急,何年却齿关懈力,嗓子一时吞咽不下,嫣红的酒液,从嘴角溢出,顺着上仰的细长脖颈,一路蜿蜒滑下,濡湿了月白内衫,蓄在了锁骨处...
李信业放下酒盏,他想起了前世,她执杯喂他喝下毒酒的场景,以及她含着泪,吻掉他唇角的血痕...
他不愿回想此事,因为一旦想起,就会身体发麻,情欲疯长。
就会忍不住想问她,既然要毒死自己,又哭什么,又为何...为何...吃掉他唇边溢出的血...
让他如冻死之人跪地,备尝潮湿黯淡的火苗灭去,依然怀揣着点燃的希望。
让他重来一次,还是不解...她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