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办法拿下塑雪城。”
“一旦攻下塑雪,就如一把尖刀插入北梁腹部,到时北境军进可攻退可守,而我会在京城为将军做内应,为将军制造正当的屠龙借口。若是我是欺骗将军,将军挥兵南下之时,自可取我性命。
“至于宋家,等到将军事成之日,宋家不过是刀俎之肉,任将军处置,将军何必急于一时?”
李信业带着雾痕的眼睛,无声打量着她。
“说来说去,沈娘子还是为了救宋郎君的性命?”
“救宋郎君的性命,不过是为了成全过去的情分罢了。我知道将军憎恶宋家,让将军手下留情是强人所难,但将军报复宋家任何人,我绝不会阻拦,唯独希望将军留宋檀一命,全了我的私心。”
李信业看了看面前的图样,苦笑道,“一个郎君而已,居然值得沈娘子这般费心?沈娘子既然拿出这么多的诚意,某又怎会不同意?”
何年不知他为何觉得,她拿出这些是为了宋檀,却点了点头道,“我先回房了,将军也早点过来。”
她走后,李信业在书房,又对着图样研究了一会。
等他洗漱完毕,回到后院时,女娘已经睡熟了。
室内红鸾天喜的布景已经撤掉,她盖着的被子,是茭荷色金鱼水藻纹锦被。
火炉旺盛,无焰而有光,映照的她脸庞潮红。
锦衾半褪在腰间,露出月白里衣,勾出薄如蝉翼的肩胛骨。
李信业坐在黑漆围子榻上,看了一会,才起身上床。
他在黑暗中睁着眼,她的气息如同雪花一样,在整个帐幔里漂浮,掉落在他的瞳孔里,化作了湿润的雾气。
李信业翻身对着她,许久,他忍不住伸出手,隔着一指的距离,慢慢抚摸她的背部,肩膀,然后是后脑处...
一丝头发蓬松的翘了起来,被他灼热的手指,勾缠在中指上,炉光之下,闪闪发亮。
那种渗入骨髓的渴望,心潮澎湃的爱,化作一种清晰的痛苦。
越克制越痛苦。
他的手佝偻在半空。
女娘不知梦到什么,低低呓语了一句。
他凑近想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她却懒散翻了个身,正对着他。
正当他不敢动,感受着她幽兰的呼吸,轻喷在胸膛时,女娘涌进了他怀里。
李信业只觉呼吸凝滞。
前世,他们最美满的时候,她也从未这样将头贴着他的胸膛,手臂缠着他的脖子,似乎怕他会跑了。
他不确定前世是个梦,还是眼前是个梦。
也不敢相信,他曾贪执的一切,付出代价没有握住的月亮,会这样滚进她怀里。
李信业的理智,在夜晚全线崩盘。
他将她搂在怀里,任她鼻息萦绕在他脖颈上,这一次,他听清她喃喃自语的是,“不是我推的...”
她梦里似乎很委屈。
李信业抚摸着她浓密的乌发,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郭静姝’。
不是她推的郭静姝?
前世御史中丞,郭路郭大人的女儿郭静姝,正是死于将军府的白莲塘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