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点,万不可被人发现。”
等到事情都安排妥当后,何年也觉出几分疲累来,对着疏影道,“你去请将军过来。”
需要藏在荒废的园子里,又是北梁人惦记的东西,何年想了想,只能是那一百万两白银了。
十两银子是一斤,一百万两约莫十万斤,按照一万两银子装满十个箱子来算,一百万两白银需要一千个木箱来装,三四十辆马车来运输...
李信业能将银子挪回来,唯有借助将军府大婚,大办宴席,才能将银子悄无声息运进来。
只是,北梁人一直与李信业不对付,那边怀疑宋相,这边许是也起了疑心,但苦于没有找到银子的藏身之地。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这一大笔钱合法化,又能嫁祸到宋家身上。
何年有了应对之道,倒是不急,只等李信业晚间配合。
她望着庭院,阳光照耀下土,院子里都是暖融的光点。
何年目光凝在赛风和狸奴站过的地方,想到刚刚二人明明装作不认识,赛风又是冷漠的性子,却忽然间换了个位置...
总觉其中有什么玄机?
何年想不明白,便虚虚披着外氅,立在二人先前的位置上,自顾自低头琢磨着。
李信业走到面前时,她才抬头看见他。
“怎么站在这里?”他语气平淡,看不出情绪。
就是四目相对间,何年发现李信业,起初站在自己右侧,然后须臾间,走到了自己左边。
和赛风一样的动作。
“将军,你为何换了个位置站?”
李信业微露怔然,不明白她为何会注意到,这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举动。
半响,他才沉声道,“这边对着月洞门,你病体未愈,吹不得冷风。”
何年只觉浑身一激,似乎触碰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将军”,她唇瓣开合,柔软如水波。
李信业看见阳光之下,她脸颊两侧的绒面,软绒绒,亮莹莹的,沾满糖霜的云片糕一般,让人忍不住俯身舔一口。
他松动的神色,莫名一紧,脸颊微烫起来。
何年却全无察觉,雪亮的眼睛里,跃动着兴奋的银光。
“方才,赛风和狸奴站在院子里,赛风忽而从右侧站在了左侧,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刚刚将军说是挡风,我恍然明白了,若是赛风是替狸奴挡风,这是不是意味着,赛风下意识以狸奴为重,哪怕表面装作不认识,无意识的肢体动作,也处处暴露出爱惜与呵护?”
怕李信业没听懂,何年又重复道,“如果一个女子,主动站在风口里,为一个男子挡风,而且是无意识的举动,那是不是说明,这个女子,爱这个男子入骨啊?”
李信业喉咙都是滚热,温哑低沉的嗓子,动了又动,声音哽在嗓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