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没有人能够不对这种八卦现场感到好奇。
楼衔月的脚步停顿,默默地往门口挪动了一下,装作是在对门旁边摆放的那台自动贩卖机中的气泡水感兴趣。
近距离看,那位女生的五官更显得精致了。
阳光这么亮,但是她擦着粉底的脸毫无瑕疵,眼线浓郁,黛青色的眼影在她的眼尾层层晕染,衬得她那双上挑的眼睛带着三分蜜意,就算没有笑,看人时都如此欲语还休。
不过她喊完那一声之后,就稍微侧着脸孔,笑着道:“这是蕾姨的儿子,我留学时的同窗。”
原来她身旁还站着一个人,比商时序稍微矮一点,也衣冠楚楚穿戴昂贵,打着发蜡的每一根发丝都在飘着精英人士的味道。
那人不咸不淡地看了过去,问好的姿态很随意:“下午好。”
他甚至都没有用正眼直视商时序,而是插着裤兜,目光往这栋写字楼里瞟了一眼,像话家常:“你这是……正在创业?在这个地方,和别人共用办公室?没有考虑包下一栋吗?”
很显而易见的轻视,每一句话的尾调上扬。
商时序还没说上话,那女生就亲昵的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阿序还是商家法定的继承人之一,这只是出来练练手。你忘了,我刚刚在车上和你说的,蕾姨特地托我来问问阿序什么时候回家一趟。”
精英人士“嗯哼”了一句,有种故作姿态的腔调:“小打小闹,IKnow,做弟弟的都是这样,迫切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不输于任何人。”
女生无可奈何地碰了碰他的胳膊,垂着脸冲商时序说:“抱歉,阿序,他和你哥哥熟,对你就……你别介意。”
即使楼衔月不是当事人,光听他们一唱一和都能直皱眉头。她悄悄探出头来,想看商时序的表情。
这一望,见他在阳光中懒洋洋站着,头微微偏着,像走神。
那眼眸深不见底,朝向却是她这边。
楼衔月惊了一下,下意识后退一步。
他看到了她?但是不应该,她自认为自己的躲避路线很完美。
也许只是巧合。
楼衔月咽一口口水,蹑手蹑脚背过身去,想和来时一样,装作某个路人悄无声息离开。
但下一刻,商时序淡淡在身后落一句:“楼衔月。”
期望落空,她倏地绷直。
站在商时序身侧的女生也僵住了唇角。
这是这整段对白中商时序第一次开口,却是为了喊住别人。
她顺着他的视线,只看见了个普普通通的员工,会这么说,因为她的穿着打扮和其他所有走进这栋写字楼的人都没什么不同。
顶多,就是那张脸素面朝天都足够吸引人,很神采飞扬,尤其是黑得发亮的眼睛。
她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因为她看见商时序勾了勾唇,很细微。但她和他相处了这么久,知道他这是他心情好的表现。
“怎么不买就走了?”他喉结滚动,眉弓扬起。
他居然从她站在自动贩卖机面前就发现她了。
楼衔月在这三人的视线里不自在到了极致,她局促着:“忽然不想买了。”
商时序朝她这踏了一步,不料他错开的身影让阳光少了遮蔽物,从她睫毛上滚落进眼眸,将她的虹膜染成浅浅的金棕色,像被春日晒软的琥珀。
他应了声,又回到原地,换了个话题:“你资料看完了吗?”
“看完了。”
“有没有不懂的?”
楼衔月正想说没有,却见他身边那两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福至心灵,忙点头:“有,商总,需要您帮忙解释一下。”
于是商时序侧目,对着那女生,很商务地颔首:“先失陪。”
从始至终,他都对他们之前的所有表演无动于衷。
“……阿序!”
那女生眼见不对,向前扯住了他的袖口,眼尾是委屈的弧度,“不多叙叙旧吗?我是说,我……我们难得来深城一趟,下一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商时序步伐停下,他对视时的表情很淡,和他工作状态中的不苟言笑不同,这种淡从来都只会对着他懒得客套的对象。
那股漫不经心流于表面,话语也是:“不了,你瞧,你未婚夫还在等你。”
那女生下意识回头,身后的精英人士果真拧眉瞥视,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腕间的手表。
她抿着唇,松开了手。
可明明已经走回那人身旁,但那缕目光仍旧很失落地对着他,像是要他明白自己的选择很无可奈何一样。
商时序眉目一阵轻讽,背过身去,自然而然跟上了楼衔月的脚步。
那两位陌生男女被抛之脑后,他们顺着人流走进电梯间。
楼衔月都没想好怎么在这种尴尬的局面中开口,他却怡然自得地问她:“下来喝咖啡?”
她拿不准这语气是赞同还是反对,拿出对上级的小心翼翼来:“向前辈请教问题,为表感谢,请了咖啡。”
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把事实说得像是即兴发挥。
商时序牵起嘴角,“没说你耽误工作,怕什么?”
楼衔月噎住,现在的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