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听见忙道:“你有事就去忙吧。”
张默冲回头看了一眼喊他的人,没理,扭头继续对着话筒:“是丁青简。上回给你寄书,有一张纸条应该也不小心混进去了,你有印象吗?”
施辽一下就想起了那张皱巴巴的纸条上的大拇哥。
“有印象。”
张默冲很无奈道:“打趣的话就是他写的。他和我住在一起,是同事。”
丁青简的声音又响起来:“张默冲,再不去吃就没你的份儿了?你大餐都不吃是跟谁说话呢?”
施辽想听张默冲回了句什么,但她偏偏没听见。张默冲敷衍了一下丁青简,对施辽道:
“明天我们要进山去,可能一两个月都出不来。”
“所以你们今夜在吃大餐?”
他笑:“是。”
丁青简已经走到张默冲旁边:“谁啊,葛老师喊你呢。”
“知道了。”
“施辽,老师叫我,我过去一下?”
“好。”
施辽以为他要挂电话,电话却被人接过,丁青简的声音传过来:
“你好,你是施辽吗?我叫丁青简,跟张默冲一个所的,河北人,跟他特别铁。”
他真热情。施辽礼貌回答:“你好。”
丁青简对着话筒忽然压低声音:“张默冲最近的几封信,都是你寄的吧?”
“怎么了。”
“我要跟你说声多谢呢。我也不知道你了不了解他家里的情况,自从他母亲病逝后,就再也没人给他寄东西了。我们每次外出田野,信都是有人从北平收齐再一并给我们寄过来的。每次放信的时候,大家都争先恐后地看家里给寄了什么,只有他没有,他母亲一走,他一个亲人也没了。”
“干我们这行的,常年不着家,跟家里不通信的话跟死了没什么差别。张默冲母亲在的时候,他信写得是最勤的,照片也常拍,就为了寄回去让家里安心。这人一走,什么都断了,每次放信的时候他都两手空空的,看得我是真难受。”
“结果上一回放信就突然有他的信了,他当时收了信没什么反应,但夜里一个人提着灯在外面看了很久。他这个人,什么心事都不说,但我能看出来他其实特别高兴,高兴得下笔回信都要分好多次,慢慢思考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