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束冠,仅是片刻,他身上的气息节节攀升传送阵开始,在此处的便是是本体,大乘期的修为压向无情道人。
一人止于高空,青色的袍子伴着风雪,发冠上的红色玛瑙火气四溢,身旁的雪又融化成了雨洒落在地面,刹那又凝成了冰。
黑发随风凌厉,青年的眸子里仿佛蕴藏着天机万变天空上的云层刹那开了一道口子,由阵法向上天地而下的灵力抽取这周围植被的生机。
“无情道人,你知她是魔气凝成的转世,鬼与魔相勾结的产物,所造就的不过是空有记忆和躯壳。”
凌霄仙尊先发制人,手中的阵法结起,由宗门大阵为底。他身上三成的灵力瞬间灌入其中。
清风与火焰在周围交织,避开了那些松树,却不乏点燃了些许的枯枝——
一声暴喝传来,江华在碎石夹杂着的山雾与尘埃中又看见了与他分别不过百年的师尊。
她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注意到了他审视的目光,她眸光微动,却是暗自站在了无情道人那边,手上的剑势都弱了两分。
无情道人的一袭白衣身侧此刻萦绕着团团黑气,那一头银发此刻隐隐返黑,隐约有入魔的趋势。
可惜,还没有彻底入魔。
他手上拿着一把玄色的长剑,那眸子一眼就锁定在了江华身旁从空中掉落的无头尸体身上。
阵法中的那人一袭白发垂于胸前身形挺拔,一把长剑指向空中对着那天光便是剑尖指着青年的方向,一黑一白、一青一素。
江华从没见过无情道人这副狼狈的模样。
他的白发染血,脸上蹭上两抹灰尘,体内的五脏六腑,此刻脚如乱麻。
肌肉之间,原本应灵力连接恰当能发挥其最大功效的桥梁也断的七零八落。
甚至于她的神识贯穿他的躯体,毫发无阻。
那魔核赫然在他的脊椎之间,替换了一柱脊梁!
竟然真已堕魔?
无情道人口中赫然吐出一口血来,那黑血浇在地面,分明从中,形成一道黑色的虚影,与他同根同源,身高八尺、天潢胃溃,其姿如松。身着华服,又是黑白之对比、阴阳之纠葛,那口血竟然,引得阵法也颤动二分。
“你又怎知,她不是我师妹!”那声音沙哑,喉结滚动间让人反胃的粘液滚动声似乎又要呕血。
江华听到师妹二字,下意识想起的便是楚舍还还那张带着半分倔强的面庞。
无情道人身上的气息此时竟已跌落至化神,又因宗门大阵上构筑起的苍生大战而锁住了魔气原本隐隐有坠落攀升趋势的修为此刻静了下来浮于表面,他语气中常年清冷的气势也随之虚弱了不少。
分明是白发,常年如同嫡仙一般的青年此刻落魄模样,反倒让人生起了把玩之心。
他身上的气息紊乱,亦正亦邪,似乎还在争夺。
他也该知晓以如今的修为,在凌霄仙尊面前,他只占了辈分的优势。
修士,一境界一隔阂,隔着两三个小境界都要提防着被对方肆意斩杀——
化神对有宗门底蕴加持的大乘修士,和不是自寻死路?
方才他炸毁的洞府本就是依着着山峰而建,那有山壁被剑气斩碎的此刻已落在山峰各处。由于阵法的束缚,它们坠落的时间、地点都被抑制了,直到如今才不间隔的传来落地的巨响。
那些石壁大多裹挟着泥土,此刻竟是引起了小范围的塌方。
“你不教她修道,只教她剑法,便是你知她并非故人。”凌霄仙尊见大阵已成,倒是不急不躁了些,他压着声音,隐着半分怒气,随着凌厉的威压压向他的目光所至的身下那人。
“所见即真,她是何身份我自有定论,你身为掌门,携我弟子来此,当真是所申一个大义?好一个正道,好一个替天而行。”无情道人抬头望着,从上空渐渐飘落的两人,身旁的魔气流动明显慢了些许。
江华神识看着他躯壳中流动加速的魔气,一览无余。
风雪飘摇,他的身形却是巍然不动,那一尘不染的面上露出一丝不屑与桀骜,那双黑色眸子看向了江华手中的无鞘剑。
“昔人已去,若你真所谓情,又为何……紫荆万年。你真要弃宗门大义不顾,此番乃是被邪魔所诱,而非你本心罢。”凌霄仙尊幽幽叹了口气,望着面前这位前辈,语气无奈又带着一丝期盼。
只是不知这期盼是期他向善,又或者……
他的面容仅是呼吸间便苍老了几分,方才灵力的灌注他却没有动用宗门的大阵底蕴而全凭自身的寿命推动——哪怕此刻受灵力灌注回到全盛时期却仍是眼角多了两分细纹。
“你还当楚舍还是的师妹,想要再重现她完整的一生。
但邪魔歪道……再怎么相似真切。恰恰最熟悉她的,又怎会不知、又怎么看不出来。”
无情道人放下了手中的剑,他轻轻一抛,这或许是他做出最错误的决定。又或者说,他不在乎。
他的目光不再关心场上的局面,而是专心致志的看向了方才被凌霄仙尊抛在地上的尸体。
鬼和魔族的创造?
江华悠悠转了口气,目光灼灼地盯向无情道人方才随手甩下的那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