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下的状况是最好不过的了,可一旦轻敌冒进,出了差错,那便是要酿成了大祸。且不知,我的身子竟然如此羸弱,竟然在前一次冲阵时,手上隐隐发软,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只待殷太和到来,分担些统兵的差事了。”
适时,秦王饮了药汤,正待入榻歇息时,便听得外面有人来禀,“殿下,京城那边传来了战报。”
“京城?”
秦王登时起身,三步并两步来到门前,从士兵手上得来了书信,展开一观眉头又皱了几分。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这女真人定是和北蛮合谋过了,调虎离山?”
想了想在京城留守的岳凌,秦王便安安稳稳的又坐回了榻中。
“殊不知,孤在京城中,留的才是老虎。”
秦王嘴角勾了勾,便将信收起。“只待身子歇过来,一举荡寇,不成问题!”
十日转眼而逝,京营援军如期而至,距山海关五十里的永安堡也拔地而起。
秦王立马于寨门前,心情轻松许多,是连面色也好了许多。
殷太和立在秦王马后,抱拳行礼道:“殿下,这一路绵雨不断,路途泥泞不堪,耽搁了行军,不然还能提早两日到达。”
秦王摇头道:“并无大碍,如今首要之事是尽快将平安堡也筑立起来,如此我们的粮草辎重都可以再往前推一推,携带的火炮,可以再靠近宁远城些。”
“你再增派些人手,多放些哨兵,小心谨慎些。”
殷太和赶忙应下。
“殿下,还有一事,在末将北上时,便听得北蛮南下。如今女真人避而不战,大概也没多少能耐,不如再分些人手回去驻防京城。京城一旦有失,便是我们将辽东全部征讨下来,也并无意义了。”
秦王摆了摆手,道:“孤已经收到战报了,北蛮过了大同府分兵三路南下,总计号称十五万大军,恐怕并没有十万之数。岳凌在京城中固守,一定有办法剿灭他们,不必多担心。”
见秦王如此信重岳凌,垂着头的殷太和又不禁皱了皱眉。
“好了不必多问,先筑起堡寨,而后再靠近宁远城。专注于眼前之事,否则便中了北蛮和女真人的诡计了。”
“遵命。”
如今,秦王带来辽东的军队,包括五千骑兵,重甲两千,轻甲三千,步兵七万余,另有战车营,火枪队,炮兵,各类杂兵一万余人,山海关的守兵不动,只负责往来粮道的安全,凭借如此规模的军队,也足够荡平辽东了。
不过,关键还是在于一个时间的问题。
秦王固然相信岳凌,但他与岳凌约好了,三个月班师回朝,那便不会食言。秦王自知在战略上还是有些冒险,辽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北蛮那边同样急切。
先平叛后剿灭孤军深入的北蛮,是秦王当下的计划。
然而,战略上的成功,关键还是在于他自己击溃叛军的速度,否则便是要玩脱了。
多日厉兵秣马,再远派探子探查,纠集各方的消息,迄今为止,秦王对于辽东叛党和女真人的部队驻防情况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
宁远,广宁,作为辽西走廊的出口,各有一万五千兵力,统领他们的分别是耿炳文的爱将廖进和廖奋两兄弟,这两兄弟最早被女真人收买,如今正似是和女真人度蜜月一般的亲近。
统帅女真骑兵的是额亦都和扈尔汉,这两人在辽东也算小有名气,秦王倒是听闻过一二。两人现在各领了一队骑兵驻防在宁远,广宁。
辽东总督耿炳文自己并未急着上来前线,依旧是坐镇辽东,新聚齐不少屯军,马匪,约莫有五万人在城中。不算距离更远,一时支援不来的,盖州,辽右,秦王目前面对的就是这些敌人。
“也就是说如今宁远城中是有廖进和扈尔汉守城,总计步兵骑兵共三万主力?”
平安堡的临时大帐中,众将士听闻了这个消息,不由得摩拳擦掌起来。
秦王思虑道:“宁远虽然不会当做最终决战的地方,但他们也未必不会负隅顽抗,一切还是要小心行事,尽量减少损伤。”
“我们在东南西三向围城,独留一个北门与他们逃窜,他们若逃了我们占领城池,用骑兵追击,不逃我们再另择他法。”
十月廿一,大昌军队第一次向叛军发起了进攻。
是日,上天似是早就知晓了今日的大战,才让空中的乌云层层叠叠,阳光昏暗的天气,自是令人感到压抑。
十月末的辽东,也是入了早寒的时候,寒风吹起,卷起些许飞沙,吹在披甲的士兵身上只发出些清脆的响声,而士兵则如城墙一般巍然不动。
秦王在一处山坡上,高设瞭望台,亲自指挥着南向城门的进攻。
由中军旗语指挥,大军在距离城墙三里开外的位置,开始列阵。
车营在兵阵前列成一排,能最大程度抵挡城墙炮火造成的伤害,其后第一道便是炮营。
大昌炮营装备了五十门佛郎机炮,和各种土法浇制而成的铜炮,铁炮。佛郎机炮可打三,四里地,而土法制成的火炮多数只能打二里以内,宁远城上同样是土炮。
但将城墙的高度算在内,便是拥有先进火炮的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