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儿子,就别在这说风凉话了。要不是沈家的那个狗东西,我能有今日的祸事?”
“该再打他出一顿气的好。”
旁人又劝说道:“别了,咱们再怎么说如今也是吃着人家的粮食,不给那小子面子,沈逸书的面子总要给几分,需得过得去呢。”
“等办完了差事,我们也该走了。到时候你再别受这个窝囊气。”
宋二郎冷笑道:“找一群兄弟,给那柳家二郎个厉害瞧瞧?四王八公又如何,混江湖的吃亏就回家告状,真不如待在家里吃奶呢。”
旁人皆是大笑不止。
褪去身上衣服,宋二郎忍不住呲牙,倒吸着凉气。身上又是疼得厉害,想必是被那一脚踢断了几根肋骨。
如今下水去洗洗,顶算是冷敷了,回来才好再上点伤药。“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边细细洗一遍。”
“好嘞,宋二哥可小心点脚下。”
沈家的护院一哄而散,往庄子里走了,宋二郎赤裸着上身,缓缓往水中挪动着步子。
吃醉了酒,再加上身体不适,挪动一步都很费力,宋二郎呼吸愈发粗重,额头都冒出些青筋。
眼下能有人在旁边伺候是最好的,但他一个跑江湖的,有点跌打损伤是常事,一有事就叫几个兄弟在身边伺候,那得被人嘲笑成什么模样。
又不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娇生惯养的。
靠进水里,宋二郎闭目长叹一声,“若是有两个丫鬟在身边服侍就好喽,我也想过地主老财的日子啊。”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真的听到了他的愿望,再一睁眼,宋二郎眼前真的出现了两个姑娘,只不过是身着禅衣的女尼。
宋二郎并不是精虫上脑,与二人对视,不禁疑惑问道:“两位师父不去庄里念经唱佛,怎得在这边偷看我这糙汉子洗澡呢?”
瞬息之间,却见两人从身后取出麻绳,就缠在宋二郎的脖颈之间,狠狠的勒了下去。
没给出答案,但是行为给出了更有力的答案。
宋二郎面上惊恐万分,他从未与佛寺有过什么渊源,可眼下这两个女尼,似没有别的念头,一心要取他的性命。
在水下本就行动不便,腿上还无力,踩在还有些湿滑的河床底,一个成年大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够站起身来。
毕竟打斗的经验更足,只要能站起来,稳住身形,宋二郎怎会被两个小姑娘轻取了性命。
双手紧攥着麻绳,宋二郎才要大喝一声,将小姑娘甩飞出去,却是背上突遭重击。
其中还有一个小姑娘,放开了手,又从河边捡起石板,瞅准时机,重重敲在了宋二郎的后背后上,正好打在了他受伤的地方,疼得宋二郎近乎晕厥。
当即前倾,倒在了水中。
再想开口喊人时,早就被两人协力将脑袋按在了水底,猛灌了几口水,再支吾着不能言了。
可怜大汉行走江湖多年,今日未曾想在这般阴沟里翻了船,竟是被两个小姑娘给算计了。
牵扯了旧伤,醉酒体力又不知,没过多久水面上就不再冒泡了,大汉已不再挣扎,窒息得翻了眼白。
见已得手,妙玉才开口道:“你就先这样按着他,别被旁人发现了,我去捡水草回来,勒在他脖颈上,就看不出麻绳的痕迹来了。”
邢岫烟苦着脸道:“你要事先与我说了要做这事,我定不会与你来了,这可是杀人的大罪过,你要让我同你一块儿下牢吗?”
妙玉蹙眉道:“你当他们是什么好东西吗?这都是各地的山匪,手上人命少不了的,你将他杀了,还是为民除害呢。”
“若不是我们身份不恰当,该去官府领一笔赏银。”
邢岫烟还是苦着脸,“我以为我们行善积德,只是为村民们唱经祈福呢,原来还得自己动手啊?”
妙玉无暇顾及邢岫烟的感受了,快速处置着现场,将蓄意谋杀,改造成意外死亡。
水草缠在宋二郎的脖颈,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醉酒的汉子,失足落进河里,而后运气不好,被水底的水草缠住了。
“走,我们先躲开。将衣服烘干了再来。”
躲进一片树荫中,邢岫烟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总感觉今日夜里要做噩梦了。
嘴唇翕动,邢岫烟不禁发问道:“姐姐,你还没说,为什么非要杀他呢。总不能真是为民除害吧?要是我们以后日日下山都要做这事,先不说能不能打得过贼人,我可不陪你下山了。”
妙玉却昂起脑袋,娇气道:“便是你傻,我也不傻。今日之事只有这一回,能成便就成了,不成,我们往后也再不往这边来了。”
“那姐姐到底为的是什么?”
妙玉道:“这些天我们在周边做事,打听到了些消息,这沈家的家底多半不干净,和世族徐家有往来。”
邢岫烟一怔,应道:“就是那个查处你父亲贪污的银庄,徐氏银庄?”
妙玉颔首,“徐家不只有银庄,还是丝织大户,一旦改稻为桑,获利最大的定是他家。所以爹爹留的话里,说‘账目有假’我怀疑是林家联手中书省的大官做了假账,栽赃了我爹爹。”
“林家密不透风,我们进去几次都只能同妇人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