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和那食物接触。
岳凌面上浮现出些许笑意来。
“有意思,还有意外收获,你们两个可看出些端倪了?”
重操公事,岳凌还以为身边跟得是贾芸和苏墨筠呢,欲要出言考教考教。
但这两个只不过是鲍家的家仆,一人颤声应道:“是蚁虫不喜欢吃菜饼?”
岳凌思绪一断,回过神来,起身抖了抖衣袍,微微摇头,语气又冷落了几分,“唤些人过来,将这盐堆挖开,直挖穿地面瞧瞧。”
两人心尖一颤,当以为是坏事了。
不过,盐库他们日日也来,从未发现过异常,安京侯难道就真如传闻中的那般神乎其技,进门一个时辰不到便能查出端倪?
又是不安,又是疑惑,两人按照岳凌的要求还是唤来了一批精壮小伙,掀开了这盐渣堆。
直挖到地面的时候,还没什么异常,再用锄头将地面掀开之后,下面的土壤竟是松得,将众人都唬了一跳。
岳凌蹙眉道:“轻点挖,不要碰了里面的东西!”
“是,是。”
众人小心翼翼的换了小铲,将土挖开之后,情况愈发的不对劲了。
黄土慢慢变了颜色,竟是有染红的土被清了出来。
众人愕然当场,他们整日在盐库中忙碌,竟不知是在与死人为伍。
两名鲍家的家仆更是目瞪如铜铃,嘴巴都张得能放下鹅蛋。
岳凌面不改色,低声与那二人道:“别愣着了,唤林大人和鲍家主一同来看看吧?”
……
一阵尘烟飞过,林如海快步下车,来到了盐库大门前。
此刻,那个在大堂与人寒暄的林如海,面色已是冷得惊人,再未与身旁鲍家家主客道,径直走向了岳凌身边。如今,里面埋藏着的尸体已经被彻底挖出。
但因时间已久,死者面上模糊不清,已经分辨不出相貌了。
林如海皱眉问道:“能辨别出死者身份?”
岳凌微微摇头道:“不能了,不过好在是尸体埋在了盐库下方,尸体受了腌渍,保存的还算完好,请仵作来验尸,必然能断定死者身份。”
“凶手应该是为了掩盖尸体的腐味,才会选择这么个灯下黑的地方,鲍家主,你说本侯猜的可对?”
听闻说有尸体在盐库,鲍志道真是不敢相信,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差错,可等真见到了,便是惊在当场,久久无法回神。
“侯爷明察,明察啊,草民从未下令杀人,更没有隐匿尸体。这必定是有歹人欲要害我。”
鲍志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向岳凌和林如海叩首。
“林大人,我们十数载的交情,大人知道我的秉性,我怎会下狠手杀人呢?”
林如海眉头紧皱,“尸体就在盐库,没有你的吩咐,谁敢做这种事?就算如你所言,不是你所为,你能逃得掉干系?”
府邸内的消息,已然扩散了出去,跟随林如海而来的盐兵迅速入内,将鲍志道收押了起来。
岳凌摇了摇头道:“商人逐利,最是不择手段,鲍家主空口白牙,难让人信服,还是等仵作验尸之后,再想方设法自证清白吧。”
不多时,盐库中却又多了一伙人。
扬州知府崔影,携了衙门的一众捕快,紧随盐兵身后,入了盐库。
快步走向岳凌和林如海,崔影拱手一礼,“下官见过安京侯,林御史。”
林如海也客气的还礼,同处一府,二人之间相处甚多。
来人一身官服浆洗得发白的孔雀补服,脚蹬的黑面白底朝靴,身形略有些消瘦,面上有几分骨感,眼圈泛黑,不知是因公务繁忙,还是其他,面上尽是疲态。
这个扬州知府,在岳凌进驻扬州第一日,便要来迎接,但因街上百姓太多,不得不维持安定,才与岳凌避了开来。
今日当面,十分热络,倒也还持了一口官腔。
崔影起身继续表明着来意,“恕下官莽撞,得知鲍家有命案后,本官第一时间便吩咐差役来此地缉捕罪人。”
“侦破悬案,乃是本官之责,怎敢劳驾两位大人亲力亲为?”
指向尸体,崔影又道:“衙门也早备了仵作,今夜便能验尸,两位意下如何?”
林如海转头与岳凌道:“断案本就不是盐院的职责,交给崔大人来做是按规矩办事。”
岳凌收回丈量人的目光,微微颔首,“盐院也无仵作,验尸一道我又不精通,便只能让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了。”
见岳凌也无异议,林如海便又客气的与崔影道:“那就劳烦崔大人了,这案件与我盐院盐税息息相关,今夜有结果为上佳。”
崔影也是热络的应下,“义不容辞,义不容辞,林大人也帮过下官不少,怎能不记这个恩情。”
“来人,将鲍家家主鲍志道关押大牢。鲍家所有经商头目,一并捉拿归案。”
“是。”
眼见着要将证据和人犯都带走了,岳凌又开口问了一句道:“崔大人。”
崔影回身拱手,“侯爷您说。”
“此案涉及盐案,开堂公审时,还需有林大人在侧旁听。”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