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凌轻咳两声,无奈道:“呃,这是个误会……”
林黛玉气愤的走来了堂前,在薛宝钗方才坐过的地方坐了下来,心里腹诽不已。
“好呀,又是个误会。看来,我要是每日不来岳大哥房里,这房里可要热闹极了。”
林黛玉上下打量着薛宝钗,目光不善。
这心思倒是很好懂,薛宝钗只余光扫了过去,便知道林黛玉心底肯定在想,“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宝姐姐!没有自持的狐媚子!”
可被人当场捉了,薛宝钗也无话可辩,只得可怜巴巴的等岳凌将事情说明了。
岳凌无奈扶额,想不通这些房里的小姑娘,平日里都在看什么东西,怎么但凡说两句话,就能理解的这么偏。
“方才宝姑娘说了一件有关案子的事,更佐证了我们之前的推论。”
不但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到了正事上来,吸引了林黛玉的注意,更是这个“我们”,代指的是岳凌和她,也让林黛玉心里十分受用。
“嗯,岳大哥说说看。”
林黛玉拎得清先后,等岳凌把正事说完。
“宝姑娘说,她在鲍家案子发生的第二日,便从丰字号掌柜那里得知,盐商要重选总商。”
“但那晚,我和林大人促膝长谈过了,决定并不急于做善后之事,因为鲍家的案子还没有定论。”
“可这消息,能这么快速的传出来,难道不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推动导致的?”
“隐藏着巨大利益的消息,除非是埋藏着陷阱,不然,不会广而告知的,这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目的。”
“只是我还没想通,衙门为何要极力的去散播此事,谁能得利呢?”
薛宝钗面上浮起了苦笑,“原……原,原来是这回事……侯爷分析的有道理。”
林黛玉也沉吟起来,“这,在之前还真没想过。”
“不过……”林黛玉又抬起头来,盯着已穿戴整齐的薛宝钗,蹙眉道:“宝姐姐,你是怎么回事,我还在这呢,你就如此讨好岳大哥?”
“真真不知是和谁学坏了,怎么满脑子肮脏的心思。我曾与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却不知‘自持’两字为何物!”
林黛玉拾起茶案上的企划书,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又道:“写得详实,但不如回去抄‘自持’二字,五百遍!”
岳凌笑着打起了圆场,“方才我没留意宝姑娘的脸色,兴许是她想错了什么事。”
将白宣拿在手上,岳凌也读了一遍,其中条条框框都十分详尽,不得不感慨起薛宝钗办事的水平了。
“很有模样。”
沉住一口气,岳凌道:“此事,与其他家共同推行,莫要太过显眼,先参与进来,到底能不能分一杯羹,走一步再看一步。”
薛宝钗羞臊的将白宣又接了下来。
此时此刻,她真是无地自容,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的好,听了岳凌的赞言,心里有些欢喜,可也抵不过今时的臊意。
以白宣遮脸,薛宝钗低声道:“那我先回去了,若是有事,侯爷来传信就好。”
“呃……林妹妹,那五百遍自持,我今个夜里交你。”
林黛玉撇嘴,扬了扬头,心里终于舒坦了些。
这些狐媚子,简直防不胜防,好在每一次都被她的机智化解,不然,岳大哥都被她们吃成渣了。
正在林黛玉得意之时,外面又来了人。
方才开门没落门闩,来人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也不打招呼。
林黛玉循着脚步声望去,立即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恢复了恭恭敬敬的模样。
“爹爹安。”
林如海皱着眉头,盯着这不肖丫头上下扫了两眼。
前几日父女二人对簿大堂,真是狠狠的折了他这个做爹爹的面子,想反驳吧,林如海还无力反驳,吃了个闷亏。
为此,林如海都重新调理起身体来了,只是案件还在调查中,没有付诸于行动。
的确,香火断了,那真是天大的罪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没有摔盆孝子,百年以后他可进不了祖坟。
轻咳了两声,林如海扳起脸色来,冷冷道:“白日里不在房里看书,跑来这里做什么了?给爹爹请安?爹爹住哪里你忘了?”
方才林黛玉的管家气势一扫而空,虽然前一次与爹爹对峙又是她赢了,可她毕竟是个闺女,哪敢次次都作对,更何况,她是在岳凌房里过夜,本就有些心虚了。
这时,薛宝钗站了出来,与林如海行了一礼,道:“见过林大人,林妹妹是陪我一起来的,我是想来问问,扬州再招盐商总商的消息是不是为真。”
说起总商之事,这便是林如海一直头痛的案子,“此事,还没有定论,得等定案之后了。”
“恰巧,今日便是第一次开堂审案。”
林如海捋着胡须,微微叹息,“走吧岳凌,方才府衙来人传消息了,只等我们二人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