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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 11 章(1 / 3)

周衡起身,拿了一本《小王子》递给宣樾,又说:“宣老师,能读出来吗?我想听一听。”

宣樾接过蓝色封面的书,抬头看他:“可你不是想休息吗?”

拉开凳子坐下,周衡散漫地趴在桌上,“学习压力大,睡不着。”

桌上摆了果切,周衡伸手捻了一颗葡萄往嘴里送。鼓着腮帮子嚼时,身侧传来女孩节奏缓慢的声音:

“六岁那年,我在书上看到一副很精美的画,那本书和原始森林有关……”

宣樾的声音并不属于清脆明朗类型。

她的声音有点沉,像块冰,直愣愣的。

周衡看着她低下的眉眼,嘴唇一张一合,声音像是流出来的清泉,无端解了燥热天气带来的暴躁心情。

少年轻轻闭上眼睛。

五分钟后。

宣樾的视线落在沉睡的少年脸上。少年呼吸均匀,睫毛在眼睑下方扫下一小块阴影。

天气越来越热,小别墅旁的枝丫日渐茂密,新芽长成浓叶,在台阶上落下摇摇晃晃的影子。

*

过几日就是高考了。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玻璃,毫不遮掩洒在桌上。图书馆里静悄悄的,陈旧书本的味道弥漫在飘扬的金色微粒里。

女孩从厚重的参考书籍里抬起头,酸涩一股脑涌出来,身体里的疲倦得以缓解。

她轻轻抿着唇,几缕碎发挂在耳边,身旁有人走过,轻盈发丝微微摇晃。

手机忽然震动,宣樾身体下意识一颤,垂头看去,是宣云发来的信息。

偏头看了一眼窗外碧蓝的天空,明净得没有一丝尘土,像是一副刚刚完成的画作,水彩颜料依旧鲜活。

收起桌上的电脑和书桌,一一装进电脑包里,回了宿舍洗了把脸,朝校外走去。

宣云这几日情况不太好,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精气神仿佛都被吸走,只剩一具干枯的身体。

她的情况危急,必须尽快手术,尽管手术的结果不一定会好,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宣云靠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发呆。听见走进的脚步声,她微微偏头,余光捕捉熟悉的身影,她换上惯有的笑容,亲昵地朝宣樾喊:“小樾来了呀。”

宣樾瞧出了她的强颜欢笑,也跟着她露出并不算真心的笑容,抱着花走到她的病床边。

宣云的视线往下,落在宣樾手臂上抱着的几支向日葵上,“哎呀,怎么又买花?”

宣云很喜欢向日葵。可如今两人处境困难,即将要支出一大笔手术费,她不愿宣樾把钱花在这上头。

宣樾走到床头,把裹在每一束向日葵外面的塑料撕开,一朵一朵插进旁边的小篮子里。她盯着那金灿灿的花瓣,笑得格外温柔:“我路过鲜花批发市场,店家正好收摊,送我的。”

摆弄好几支向日葵后,宣樾在病床边坐下,忽然听见宣云说:“刚才他们给我打电话了。”

宣樾抬头,见宣云眼眶一瞬间红了,她便知道宣云口中的“他们”是谁。

无非是刨除了两个女孩子的幸福一家人。

说来不过是老生常谈,一个典型的农村多子女家庭,一对重男轻女的父母。与别的万千悲惨女孩不同,宣樾和宣云算得上幸运,至少都上了大学。

不幸的是,宣云大学毕业没几年,就被检查出乳腺癌。

压抑多日的情绪一股脑冲了上来,宣樾咬着牙,垂眸将冷意掩在眼皮之下:“说什么了?”

“他们说,不知道我病得这么重。”宣云低头看着皮包骨的手指,“他们给了我一笔钱。”

宣樾:“多少?”

宣云:“三万。”

宣樾看着病床上雪白的被角,神色冰凉:“真是够舍得的。从他们给宝贝儿子攒的几十万里拿出三万,心疼死他们了吧。”

可即使是三万,对宣云来说也是需要的。

-

宣云刚病时,宣樾曾去找过父母。

刚刚装修的农村别墅里,沙发和地板都新得漂亮,灯光一照,光滑的地面映出女孩憔悴的脸。墙壁被刷得发白,正对窗户的墙壁被装修成一个巨大的电视柜,柜体灰白,中间放了一个5英寸的大电视,两侧摆放着音响。

雪白的地板上突兀出现几个不清白的泥水。

外面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色灰白沉闷,颜色像村边被煤场污染多年的那条河,新添的沙发很软,宣樾被潮湿的空气压得喘不过气,身体陷进沙发里。

侧面的白墙贴了半墙各色的奖状。从幼儿园开始,一直到现在,上面的名字无一不是宣卫的。

宣樾嘴角往上抬了抬,浅浅地勾出一丝笑,感叹老师不易,屁大点事都要给学生颁个奖。

宣卫的成绩并不好。

不如宣樾,也不如宣云。宣樾和宣云还没正式离家时,她看过宣卫的成绩单,若高考发挥正常,勉勉强强能上个二本学校。

可就是这样的人,从小到大的每一张奖状都被父母好好珍藏,即使是老师为了雨露均沾而发的毫无价值的奖状。

她静静地把目光收回,转头对上母亲尴尬又带了几分讨好的笑。

中年女人满是沟壑的眼角夹出一个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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