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明明刚还吓得腿软发抖,手腕都是冰凉的,现下也不知怎么就高兴了起来,笑意盈盈的。
谢琼楼俯下身,把那只断了链子的银白色小包捡起,底下压了张身份证。
长方形卡片在男人手中转了个翻,他略一扬眉,“今天是你生日?”
“这么应名字的景。”
他说她名字起得妙,半开玩笑道:“倒真该送你份礼物。”
男人笑声低沉,近得仿佛就在耳边,温礼心跳咚咚加快。
她最好的礼物,上天已经替他送了。
但是人,总有一点过分的贪心。
她看向谢琼楼,鼓起勇气开口:“真的吗?”
“想要什么?”今夜的谢琼楼似乎很好说话。
温礼怔怔站着,像一个即将对家长提出过分要求的小孩,心虚而又期待。
“你……”
他眯了眯眼,女声怯怯。
“可以陪我一起过生日吗?”
借着受惊的由头,她赌他会对她有些许纵容。
那双眸子透亮清澈,虽是目的性太强。但毕竟因他动了好奇的心思,亮出那页航班信息,否则她也不会今夜在此被纠缠受惊。
他挑起的因果,如果不是美国的行程,他可能真会应了她。
但陪她过生日,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时间恐怕来不及,我早上七点的飞机。”谢琼楼说:“除了这个,其它的都可以。”
“什么都行吗?”她话刚出口,立马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太过无礼,又连连摇头道:“不是很奇怪的要求,我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谢琼楼被她一副生怕他误会的急切表情逗笑了,“什么都行。”
他一停顿,就着她的话打趣道:“奇怪的要求也行。”
温礼咬了咬唇,壮着胆子问:“那我想要知道,你去美国……是定居吗?”
谢琼楼想起来了,是贺时序活动馆里随口的一句话。
他回答道:“只是处理一些事情,很快就回来。”
“别听贺婷婷胡说。”
躲桃花的说辞,倒被另一朵桃花听了去,当了真。
谢老太太信佛,谢琼楼从小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
情不重不入婆娑,爱不深不堕轮回。
佛法曰情皆有缘而生,一切皆为因果。
谢琼楼认了这因果,因一句戏言跋山涉水的小姑娘闻言弯了弯嘴角,又小心低下头,不叫他看出端倪。
“那真是太好了。”温礼小声喃喃道。
下一秒觉出不妥,找补说:“校长那么喜欢你,你要是出国定居了,他肯定会很惋惜我们学校又少了一个优秀校友的。”
太蹩脚的说辞,温礼听见谢琼楼轻笑了一声,忙转移话题,指着身后“迷津”酒吧亮起的logo问:“这里面好玩吗?”
“现在都凌晨三点了,我看还有好多人进去,他们不困吗?”
早睡族温礼十点以后都感觉自己脑子运作缓慢,有些羡慕能熬一个通宵人的精力。
一句“不困吗”让谢琼楼的唇角又扬了扬。
这姑娘是真好玩。
酒精弥漫,音浪冲天,翻两页翻不到底的节目单,且有的玩。
如果不是这一段“因”,谢琼楼大概会在这里待到天亮直接去机场。
“好奇?”他看了她一眼,“今天太晚了,先送你回去,下次再带你来。”
“下次”这个词,让温礼的心跳得好快。
日思夜想的人,此时此刻就在眼前。
她好像小蜜蜂掉到了一个大蜜罐里,幸福得有点晕头转向,她晕乎乎地点头说好。
车钥匙酒吧经理送出来的,谢琼楼带出来的那件外套,披在了温礼身上。
还是那辆黑色奔驰。
坐在车里,谢琼楼开了暖气,温礼才觉得身体在慢慢回暖。
长时间待在冷风当中是感受不到真实体温的,说白点就是被冻得麻木了,到暖和的环境里,温礼才察觉到她通红的手是有点疼的。
怪不得当时打那醉鬼也没什么力气。
车子发动,谢琼楼问她住哪里。
给温礼问住了,光有一腔孤勇,甚至她连酒店都没订。
因为不知道谢琼楼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她要待到什么时候。
本想走的时候再决定的,谁成想就被醉鬼缠上了,她也没来得及看。
“我……我住……”
她吞吞吐吐答不出来,谢琼楼明知故问,问她来京市找谁,“男朋友?”
“男朋友”这三个字悠悠出口,她现在可没糊弄出租车司机时的胆量。
“不是!”温礼矢口否认。
“我没有男朋友……”
她要怎么和谢琼楼解释自己和他从学校到京市,甚至于酒吧门口的“偶遇”呢。
说是因为喜欢他,暗恋了他六年,不舍得就这样看他出国定居,所以一路跟来了这里。
她自己都觉得不像暗恋,像变态。
“我找贺时序!”
温礼咬了咬牙,打定“豁出去了”的心思开口道:“我是他的……私生粉……”
只有这一种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