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红线,说道:“继那条暂时尚未合龙的百花之渎之后,陈平安还想要一鼓作气,打造一座连同两洲的跨海大桥。”
邹子再伸指一划,在北俱芦洲和东宝瓶洲之间便多出了一条长线。
那是一座曾经衔接两洲的跨海大桥,除了两洲修士的搬山倒海,阮秀,李柳,渌水坑澹澹夫人,都曾出过力。
只是等到大战落幕之后,在绣虎崔瀺的亲自监督之下,这座“大桥”就重新没入海中,还将这条水底龙脉斩成了数截。
毕竟一旦两洲凭此龙脉勾连,还谈什么东宝瓶洲和北俱芦洲,真就是一家人了。涉及浩然九洲气运流转,不是儿戏。
教主董夫子点头说道:“桐叶洲一洲陆沉,通过一条大渎的开凿休养生息没几年,仍然过于虚弱,故而是老龙城和清境山之间的这座跨海长桥,必须是字面意思上的桥梁了,造就出一条气虚的弱龙,免得头重脚轻,走路摇摆不定,这自然是宝瓶洲在迁就桐叶洲。”
“北俱芦洲和东宝瓶洲之间的这条龙脉大脊,却是一条跨海走水再上山的强龙,两洲气盛,不过如此。”
邹子视线上挑些许,伸手又将北俱芦洲那条南北走向的中条山以“朱笔”勾勒出来。
董夫子微微皱眉,很快恍然大悟道:“难怪大源王朝要让太子卢钧和国师杨后觉去往大骊京城,是双方早就秘密谈妥了?”
邹子说道:“布置三洲,陈平安是作了两手准备的。”
两位文庙副教主对视一眼,好家伙,难怪这位年轻隐官从来不来文庙诉苦,敢情是要来就直接来个布置三洲的惊天手笔?!
礼记学宫司业茅小冬心情复杂至极,既是心情激荡不已,引以为傲,又是满腔悲愤,小师弟为何会半途而废,全成空想?!
先前山上也有些闲言碎语,说他这位年轻隐官,上山下宗,既要当宝瓶洲的一洲道主,还要染指桐叶洲,兼任两洲道主。
说错了?没有,陈平安还真有这种“野心”。说对了?也未必,只因为仍是小觑了大骊新任国师,绣虎崔瀺的小师弟!
一手准备,是以桐叶洲大渎,加上宝瓶洲齐渡,北俱芦洲济渎。再加上衔接宝瓶洲和北俱芦洲的那条龙脉,以及中条山。
既然两横一竖,成就一个“土”字。那么不管是,陈平安都可以有一个随时替换的备选方案。
在人间造字“土”。
陆神点头道:“土王四季,罗络始终。青赤白黑,各居一方。皆禀中宫,戊已之功。人身貌肖天地,以土居中统摄四方。”
三教一家,儒释道兵。
绝无可能修炼出一个本命字,这就意味着陈平安修行再多的儒家炼气法,上限都是有限的。
因为身世经历的缘故,陈平安自幼就是亲近“菩萨”和佛法的,但是远游路上,更多是以此调心,降服心猿意马。
兵家已经与吴霜降和郑居中成功篡位,高无可高。
那么接下来能够极大提升修为的道路,还剩下什么?这也是先前施舟人所谓的你终于主动靠近道家了。
道家有流派喜欢以身喻国,比如百官有序,即是脏腑通气,依据治国的法度来修炼身心。
身国同构,证道飞升,担任大骊国师就可以更加游刃有余地布置三洲,一举两得。
邹子说道:“他的第二手准备,就是造字‘王’。先前在莲藕福地,陈平安就已经有过一番‘布置人间’的大道雏形,既是治理福地,给‘自由’二字寻求一份最大的公约数,也是一场未雨绸缪的‘演武练兵’。这是对的。但是陈平安还有第三手准备。”
陆神愕然,几位文庙教主也是深受震撼。
绣虎崔瀺辅佐大骊王朝,帮助浩然天下力挽天倾。
那他这位新任大骊国师,就想要倾力辅佐大骊皇帝,不是现任,便是下任,成为浩然天下的人道之主!
山上修士亲眼见证也好,凡俗夫子涉世翻书也罢,真实的历史和世事,总是有一段,无一段,又有一段。
做很多件事情都做不好那么一件事。能够做好这一件事。做好一件事就等于做好很多件事。这大概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最大差别。
邹子建议道:“经生熹平,以身演道,先看看这两手准备的成效。”
经生熹平看了眼礼圣,礼圣点点头,“可行。”
三洲的大地山河如同活了过来,陈平安依旧选择飞升,与周密对峙,但是身后拖拽起了无数的“人性”,用以防止那周密二三成神性的胜出……片刻之后,经生熹平说道:“六成把握。”
邹子有些遗憾,摇头道:“别说六成把握,就是九成,都意义不大。牵扯越大,变卦越多。谁都赌不起的。”
邹子略显疲惫,说道:“第三手准备,就是说服你们文庙,与他一样靠拢道家,当然依旧是以浩然正气作为底子,以八洲作八卦,中土神洲大道演化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第四手准备,则是打造‘大五行’,将浩然天下,青冥天下,西方佛国,五彩天下,蛮荒天下,全部囊括其中。这一手准备,最有可能成功,但是难度如何,诸位最该心知肚明。”
陆神喃喃道:“注定都是身死道消的下场,在这期间做得越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