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想让聿怀做的事情,他总是答应得很快,就好像她即使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想办法给她摘下来。而这样的感觉,在生病的时候更为明显。
姣枝有点体会到聿怀所说的他在小时候想要生病。
她想得寸进尺,可是不知道会不会适得其反。聿怀对她的喜欢究竟有多少,她摸不清楚。
好愁闷,但还是忍不住能在聿怀身上渴求地更多一些,明明谁都不欠谁,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更贪心,于是她由着心,分外小心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我一个秘密,一个能让我死的秘密,你能不能,不要祸及到其他人?”
应当是昨日那句‘你别生气’,让姣枝发觉出来,发觉到他或许知道刺杀系统的存在。
裴聿怀还没有失去理智,只问:“例如谁?”
姣枝听到这话,仿若得到了曙光,她的回答脱口而出:“桃源村的人。”
裴聿怀今日的脾气比平日更好,他思考一会,便答应了她:“但是,你得告诉我这个让你死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闻言,姣枝轻抿唇角,呼了一口气,做了好久的心理预设,才敢抬起头望着那双灿若星辰的眸中,惭愧道:“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她不敢说,也不会说。
但如果聿怀硬要追问的话,她打算装头疼,装睡!
可她并没有听到聿怀的逼问,甚至连好奇心都没有,不禁让姣枝感到一股奇妙的挫败。人总是欲求不满,想了今日想明日,想要别人不问,但又希望有人能倾听。
她叹息了一口气,躺在床上要睡觉,可能是因为难受的缘故,只是眯着,最后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拉着聿怀的手不肯放手。
裴聿怀也随姣枝的动作,无论是黏着,还是牵着,他都没有露出反感的情绪。
奈何姣枝实在疼得不行,翻来覆去,明明小时候都不会那么折磨人的,可是看到聿怀在这里,她就想一直让他在这里。
这样占用他时间会不会影响到他,姣枝心里这么想,但又不想说让他先忙,先离开,她自己一个人也没有关系。
她就这么一直熬着、耗着,等到能洞察到裴聿怀有一丝要离开的动作,她会开口。但是裴聿怀什么都没有显露出来,而她竟然在这一瞬间,因为他的停留,有那么一刻的动容。
或许是她眼皮颤的太厉害,又或许是呼吸太急促,引得裴聿怀的抬手轻轻盖上她充满无法抑制情绪的眼眸,温声道:“休息,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她在裴聿怀覆盖的手掌内眨了眨眼,她能清晰的感知到眼睫毛有浅浅的阻力,在聿怀的掌心反复划过,她好像是找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不厌其烦地上下而动,久而久之,她其实只为求得那人的一个反应。
裴聿怀呼吸急促一息,移开了手,微微蜷缩着去抚开她发梢,再而寻了一个让她好依靠的位置,拉进怀中,体贴问:“是不是不舒服?这样会好点吗?”
姣枝脑袋枕在他怀中,她垂眼,确实没有闹得像之前那么多了。
大抵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她对任何触碰都不敏感,这样安全的怀抱让她很舒服,一个劲地黏在那人身上,困意逐渐浮现。
保留最后一丝意识,她半梦半醒似的呓语:“如果有天你发现我欺骗了你,曾今想要了你的性命,你会杀我吗?”
裴聿怀拍了拍怀中的人,很认真地告诉她:“我不会。”
这样的答案,在姣枝的意料之内,但是她还是没有放松警惕,继续问:“那你会怎么办?”
这是个好问题,说实在的,裴聿怀确实没有想过。
对于姣枝的刺杀,他没有放在心上,而且姣枝的底色本就是非常干净,所以偶尔出来意外的事情,他也只觉是玩闹。
但不能让姣枝真的不害怕。
这件事始终是要解决的。
裴聿怀默了默,声音平缓且不容置喙:“那我会把你关起来。天天跟我道歉。”
困乏的姣枝听到这话,只觉得不痛不痒:“哦。”
裴聿怀看着都睁不开眼睛的人,居然还要咕咕哝哝讲话,故意询问:“怎么,你有事情欺骗我吗?”
不可能承认的姣枝真的就这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这一次连轻微的叮咛声都没溢出来。
这样看着姣枝的确很乖,整个人都被闷得红红的,额头泌出点点汗珠,裴聿怀拿出手帕轻轻擦拭。
而葛存与戚华安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面。
姣枝躺在圣人的怀中,而圣人眼神溢满温柔,轻轻为她擦掉额头的汗,甚至觉得姿势不够舒服,一直在圣人怀中拱了几下,最后半边脸颊贴在他胸膛上,方得消停。
即使这般折腾,圣人没有露出一点烦躁的神色,甚至任由她的动作,待她完完全全舒坦后,才稍微松口气搁置自己发麻的腿。
这座宫殿里人的俨然是习惯了这样的裴聿怀,可是葛存与戚华安是第一次看到这般模样的聿怀,不可谓不震惊。
这是大启的天子,是全长安城最最尊贵的人。
戚华安倒还算和平,但葛存大开眼界。
他开始对姣枝之前所说的话保持存疑。
原本想好好质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