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人直接向王国朝廷的派出机构交税,并用于抵消应该交给自由邦政府的税金。
自由邦政府向普通人多征税,以补全这部分损失的税金。
对于大皇子的警告和提醒,现场的当事人都马上理解了其中的逻辑,都清楚的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这是完全符合传统统治者的做法,理所当然的转嫁成本的方法。
把在自己无法对抗的方面产生的损失,转嫁到自己仍然能够随意掌控的方面。
从士绅的钱收的少了,那就向百姓多收一点。
但是现场三方代表,包括贵族和官员以及民间代表,都隐约觉得现在用这个方案似乎有些不妥。
只是他们都没有马上想明白,其中的不妥之处到底在什么方面。
主要是没有马上想明白,对自己本人有什么影响,对自己所代表的群体,又有什么具体的影响。
这其中当然有不妥,主要是会形成某种倾向。
导致普通人更乐意向王国派出机构交税,无论他们能不能去考取功名,反正都可以交考试费。
这会反过来导致自由邦收到的税继续降低。
自由邦只能继续向其他普通人收更多的税,再次推着普通人去王国派出机构交税。
对于自由邦而言,这是一个有持续推动力的恶性循环。
可能到了最后,所有的自由邦百姓,都去向王国派出机构交税,而不是向自由邦缴纳了。
王国派出机构收到全部的自由邦税收,自然也能组建完整的对应自由邦的地方行政机构了,那自由邦就失去作用了。
为了阻止这个趋势,应该限制普通人交税的数额,不能无限制的将地方税转为王国中央税。
最终的结果可能是双方直接正面冲突,爆发内战。
也可能是双方再次坐下来协商,约定一个明确的中央与地方分税比例。
到了那个时候,自由邦与省份也就没有明显区别了。
大部分代表没有马上想明白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不过这些代表之中有一些是具有超然正义感的人。
他们自以为是为全体自由邦百姓谋福利,而不是单纯的为了自己个人或者某些群体谋利益。
所以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在贵族代表还没有马上说话的时候,作为民间代表的杰克逊先小心翼翼的提意见了:
“殿下,这会导致自由邦普通百姓总体税收负担增加……”
这下子十五皇子直接开口了:
“这是必要的负担,这个负担总要有人承担,这种监督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也同样是有好处的。
“因为监督有利于肃清自由邦的吏治,能总体上降低自由邦官方机构的运转成本,提高他们的运转效率。
“关键是,你们未来肯定是要参加科举的,你们都是自由邦的士人,也是自由邦的民意代表。
“你们觉得百姓承担了额外的成本,那你们就主动去采集民间的问题和诉求。
“你们作为王国朝廷与百姓之间的桥梁,帮他们解决问题。
“大明的士人,有功名的读书人,本来就是要为民请命的,这就是你们士人的责任所在。
“这种方式也是最低成本的基层监督方式。
“你们承担了民意转达的工作,王国派出机构就不用安排那么多的人员下去调研了,自然就能节省部分运转成本。
“你们帮助王国朝廷节省出来的成本,就是在实打实的降低普通百姓的负担啊。”
杰克逊等三个民间代表顿时恍悟:
“多谢殿下指点,我们明白自己的用处,我们一定做好朝廷与百姓的桥梁。”
皇子和民间代表谈的似乎很好,民间代表找到了自己的清晰定位。
但是旁边的自由邦贵族和官吏代表们,听着这些对话就越来越觉得很不是滋味了。
民间的士人当了朝廷上与百姓的桥梁,那我们算是什么呢?
而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考量,有人已经隐约意识到了这个安排本身存在的重大问题。
只不过这个问题并不是可能存在的全部问题。
只是因为自由邦的民间选举传统,存在一个选举资金赞助的逻辑。
自由邦贵族本能的将两者联系起来了。
小富兰克林作为代表重新提起了这个话题:
“殿下,自由邦士人向王国派出机构缴纳的税金,应该设置一个明确的标准和上限吧?
“毕竟那只是一个考试费用,以及一个功名的注册登记费用。
“如果自由邦的士人们,估计将他们全部应缴的税金,全部交给王国派出机构。
“而且,能够参加科举和会参加科举的士人,本来就是自由邦社会的中间阶层,是最重要的税收来源。
“士人如果都将自己应缴的税金交给王国派出机构,那自由邦税务机构就收不到税了。”
大皇子听了这种抱怨和担忧,理所当然的做了个回应和安抚:
“王国派出机构就是在收税,在自由邦实施监督职能和科举职能,实际所需的大致的金额。
“可以称之为自由邦官方机构监督税和科举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