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不是平阳县局的,而是何兵。
陆康明气得两眼冒火,他本来寄希望于何兵,能够一举擒获三名歹徒,就算三个都抓不到,抓到一个也行,哪晓得这家伙连歹徒的影子都没瞧见。
一行人还没警犬中队的小牧强,正是小牧一直追踪着这些歹徒的残留的气息,才锁定了歹徒的去向。
陆康明狠狠瞪了他一眼,何兵赶紧闭嘴,偏过头去。
陆康明道:“现在不纠结这个事儿,我们现在的工作重心是尽全力抓捕这伙人,等人抓到了,撬开他们的嘴,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
翌日,沙河县局,来自于派出所的民警、交警、治安大队、特警中队、警犬中队等数百人,站在县局的院子里。
陆康明亲自做指挥官,他抖擞着精神,提了提裤腰,开场白说了一大堆,然后大手一挥,几百号人陆陆续续的钻进警车里,往宝山隧道下面的宝山镇开去。
至于平阳县局的人,准备从凤垭山的另一头上山搜捕,因为对方没有借到警犬,所以组织的人员更多,动用了上千人,拉网式的进了山。
罗锐的七队,照样开着两辆很拉胯的面包车,摇摇晃晃的跟着陆康明的车队。
开车的是老刑警,齐磊。
他咂咂嘴,抱怨道:“上次进山,还是几年前,进去一趟,起码得休息一周,才能缓过劲来。”
方永辉从警以来,这是第一次参与过这么大的抓捕行动,上一次抓捕古志良,他只是跟着罗锐调查了几天,后面的行动没让他参与。
他脸上很兴奋:“这有什么沮丧的,要是能抓到人,那就立功了。”
齐磊哼了一声:“你说的简单,我告诉你,我们上次也是为了抓一个逃犯,这家伙把自己老婆给分尸了,等娘家人发现不对劲,报了警,他就逃进了凤垭山,而且还在山里提前准备了物质。
我们在凤垭山的外围守了一周,一队十几个人,有的被蚊子咬的脸上全是包,有的拉屎时,屁股差点被毒蛇咬伤,有的还被蜜蜂扎,被野猪追,最倒霉的是何队,靠在树干睡觉时,张嘴打呼噜,一泡鸟屎,掉进他的嘴里,他当时太困了嘛,醒不过来,还咂咂嘴,把鸟屎咽了进去。
所以别看当刑警很风光,跟牛马一个鸟样,而且还得不到好。
你们也瞧见了,何队他们,昨天辛苦十几个小时,毫无收获。李大和陆局那脸色……啧啧,恨不得吃了他,还有啊,回家还不受老婆和孩子的待见,嫌弃你脚臭,嫌弃你口臭,嫌弃你水桶腰,特么的,还得规定时间交公粮,一三五,二四六,你自己选。”
齐磊有感而发,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方永辉听的直皱眉,觉得嘴里发苦。
坐在后排的杨波却没受影响,他还记得跟着罗锐捞的那次三等功。
先前动员时,他看见了彭杰,别提这小子多么羡慕自己了,能进刑侦队,苦虽然苦,但年轻就是本钱,现阶段挺一挺,再混一个功劳,人生路就好走了。
他道:“我刚听一队的人讲,陆局和李大一听说平阳县出动了一千多人,他们又赶紧调了其他单位的人来,这次啊,咱们沙河县势必要和平阳县争个高低。”
齐磊撇撇嘴:“怎么说呢,要说高低的话,咱们沙河县是不如人家的,当然,警犬倒比他们的强,也只有这个优势罢了。”
他话说的含糊,自己单位的事儿,多讲无益,再有,他还不了解眼前几个新搭档的底细,也怕说漏嘴,让人给捅出去。
方永辉干呕了两声,面包车的速度很快,而且已经出了县城,路面颠簸,大家的胃都有些不好受。
他咽下一口唾沫。“你的意思是李大不如那个姚泉呗。”
齐磊脸一黑,一踩刹车:“别胡说,我不是,我没有!”
方永辉一头撞在椅背上,哎哟了一声。
杨波嘿嘿一乐,道:“姚泉算个屁……”
他本来想吹捧一番罗锐,但看见对方正出神的望着窗外,便只好把拍马屁的话吞进肚子里。
宝山镇就在宝山隧道的下方,东边是缓缓流淌的沙河。
镇子不大,只有十字交叉的四条主干道。
当地派出所的人早就等在路口了,见到这么多人,他们也已经习以为常。
时间急,任务紧,大家也没怎么含蓄,各自带队进山。
车上不去,只能步行,派出所找来了十几匹骡马,拖着饮用水和方便面、卫生纸、医药箱等等。
杨波跟在罗锐身后,推了他一把:“罗队,这不是咱们所里的那匹滇马吗?”
罗锐往马群里一瞧,还真是,这马送去司法拍卖了,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它。
杨波跑过去,轻轻的摸了摸滇马的脖子。
派出所的民警见状:“认识?”
杨波点头:“我照顾了它好几个月。”
“那行。”对方把马绳递给他:“这马挺倔的,那就交给你了。”
杨波把滇马牵回七队,跟在罗锐的身后。
一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宝山隧道,也就是歹徒跳车的地方。
何兵昨天就是从这儿开始追踪的,铁轨的两侧都是碎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