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温杰垂下了脑袋,一缕湿漉漉的头发随之掉落,触碰着她的嘴唇。
见她不吱声,罗锐看向杨波:“去拿一条干毛巾,倒一杯热水。”
“是!”杨波拿来一条毛巾,递给温杰。
她把毛巾抓在手里,并没有擦拭身上的雨水,而是擦了擦手心里的血迹。
毛巾顿时被染血水染红。
“说吧,把真相都说出来。”罗锐放低了语气,晓之以情的道:“既然我们能找到你,说明当年的事情,我们都调查过了。”
“你们查到什么了?”温杰第一次开口,语气显得很防备。
“刘家祠堂的地窖,九岭煤矿的13号矿井……”
温杰黑色的眸子一缩,整个人颤抖了一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罗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沉吟道:“刘家祠堂里埋着五个孩童的尸体,我们正在寻找他们的父母,所以你放心,也请相信我,这个案子不会被淹没的。”
听见这话,温杰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
她哽咽了一声,开始讲述:“我叫温杰……”
……
我叫温杰,我的父亲死了,我母亲要情人,不要我和我哥。
我的家在北方,从98年开始,我就跟着哥哥四处流浪,每天为了一口吃的,去翻垃圾箱,捡别人吃剩下的饭菜充饥,一到冬天,我们就挨不住,天实在太冷了,我们只好躲在垃圾箱里。
哥哥会找来纸皮给我盖着,抱着我,不至于让我们俩被冻死。
有时候实在熬不住,我们就点火,在垃圾箱里取暖。
但是烟实在太大了,容易被熏死,所以没办法,只能熬。
我们想着,每年冬天都这样煎熬,一定会被冻死的。
哥哥就想着带我们去南方,比较温暖的城市。
可是我们不知道怎么去南方,我们不知道路,于是我们就沿着铁路一直往前走。
让我们没想的是,跟着铁路走的不止我们,还有好多和我们一样的乞儿。
我们穿的破破烂烂,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而且还被大一点的孩子欺负。
一路上只有哥哥保护我,不让外人欺负我。
即使如此,我哥也被打的很惨,他被年龄大一点的孩子打,有时候也被大人殴打。
有一次,有一个大人看我是女孩子,就想欺负我。
我哥拼了命保护我,差点被他打死,我也差点……
幸好,有两个哥哥救了我们。
一个叫聂林,一个叫陈白。
从这开始,我们一路上就有四个人了,之后人越来越多,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没有父母,或者家里不要的孩子。
大家聚在一起,虽然吃不饱饭,但也很快乐。
他们把我当妹妹一样保护着。
半年后,我们到了海西省的一座城市,刚到的时候,我们就待在火车站附近找吃的。
在99年的五月份,我们遇见了刘加福和丁丽。
他们说他们是跑长途客车的,可以给我们找一个地方工作,如果答应的话,就上车和他走。
我们实在饿的没办法,知道他可能会哄骗我们,但我们想着自己有这么多人,对方应该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然后我们八个人都坐上了他的客车。路上,刘加福给我们买了好多吃的,我们确实很久没吃那么饱了。大家都想着,要是真的能找到一份工作,即使再辛苦,也能熬下去。
一周后,客车开进了九岭煤矿,我们真的以为对方没有骗我们,我们能吃上饭了。
可是后来才知道,刘加福是把我们卖到了黑煤窑。
负责接收我们的就是贾全。
我们八个人他只选了七个人,我是女孩子,他们不要。
我哥他们不同意,想要我也留下来,要不就一起不在煤矿上工作,但是贾全和那些保安就打我们,拿着棍棒把我们打的好惨,还把我们关在屋子里,饿了两天。
小白被他们打的最惨,他的左眼被棍子捅了,眼球都爆开了。
我们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只好向他们求饶。
最后,我哥和聂林他们被留在煤矿上了,我和小白被退回给了刘加福。
刘加福拿我们没办法,只好把我们关在地窖里。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刘加福是人*贩子。
他把不记事的孩子卖给那些没孩子的家庭,特别是男孩最值钱。
有劳动力、能记事的就卖去煤矿当黑工。我和小白被关在地窖里好几个月,也饿了好几个月。
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孩子被关进地窖里,都是年龄很小的。
刘加福让我们照顾他们,给他们喂吃的。
但是没多久,这些孩子都会被带走。
那半年,我和小白就像是在地狱里一般,特别是小白,左眼没了,差点感染死掉。
有的孩子不吃不喝,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熬不住,人就没了。
我和小白就负责把他们埋在地窖里。
小白伤好了以后,他就想办法逃出地窖。
那个时候,因为孩子很多,所以小白就想了一个办法,我们搭人梯,把最小的孩子送出地窖,然后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