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在与狱天玄皇谈话,实则一直在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她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说起花,在你们佛门,佛和花也有很深的因缘。不但有‘佛祖拈花一笑’的说法,还有‘借花献佛’的说法。”
裳璎珞道:
“没想到姑娘还懂佛理。”
傅月影道:
“说不上懂,略知一二罢了。”
裳璎珞道:
“姑娘过谦了,姑娘所言不错。佛和花的因缘,就如同佛陀的一生,从出生到成道,再到涅槃,都与花有密切的关系。”
焱无上听得头疼,忍了又忍。要他说,什么这花,那佛的,傅月影想看还不容易?自己照镜子瞧瞧不就得了。
“喂,狱天玄皇。”
他偏过头去想和狱天玄皇搭话,结果对上了一张专注的脸。狱天玄皇正认真的听着裳璎珞和傅月影说话,还时不时的点点头。
“怎么了圣婴主?”
焱无上看了他许久,道:
“黑白玉佛真是在你体内捂久了,都快把你捂成佛了。”
狱天玄皇抽了抽嘴角: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
裳璎珞道:
“大乘菩萨道的修行法门分为六度,六度依次是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而一朵花就具有这六度精神。”
傅月影问:
“大师见我是何种精神呢?”
裳璎珞答:
“布施。”
傅月影问:
“布施,为何是布施呢?”
裳璎珞答:
“拿布施来说,花开时流露清香,展现美丽的姿容,令人一见心生愉悦,给人欢喜,因此它有布施的精神。”
“姑娘今日之善举,于我等亦是布施。”
傅月影却问:
“大师你知道,你在我眼中是何种精神吗?”
裳璎珞道:
“愿闻其详。”
傅月影道:
“精进。”
裳璎珞正色,拿出了倾听的态度。
便听她道:
“拿精进来说,一朵花,无论花期长短、久暂,总是努力散布花的芬芳香味,展现它最美的一刻。即使谢了,仍旧‘化作春泥更护花’,甚至留下种子,为继起的生命而努力不懈,生生不息,所以具有精进的精神。”
“我看花时,花亦见我。我观大师亦如是。”
裳璎珞手掌合十,道:
“贫僧谢过姑娘。”
傅月影故作不解:
“大师谢我什么呢?”
裳璎珞目光诚恳:
“谢姑娘以一言赠之。姑娘的话,贫僧会牢记心间更好地鞭策自己。”
众僧双手合十,口颂阿弥陀佛。
傅月影向他福身一礼:
“大师言重了。我虽与大师谈花,却好像是在与大师学习佛法。”
裳璎珞欠身道:
“心为万法之门,一切法,皆由心造。”
傅月影接道:
“也就是说,一个人若能懂得欣赏花的美,必能升华精神生活。甚至修行也不一定是诵经、拜佛才是修行。能够从赏花、看花中获得启示,这也是一种修行。”
裳璎珞颔首:
“所谓‘郁郁黄花无非般若,青青翠竹皆是妙谛’,又所谓‘一花一世界’,就是这个道理。”
傅月影斟酌了一番,道:
“花开花谢,无常变化,明心见性。听起来花的世界就像人的世界,蕴含无限的智慧。”
裳璎珞目露赞许:
“姑娘是有慧根的人。”
傅月影笑了笑没说话。
有个狗屁慧根!她这脾气根本忍辱不了一点。
她可以为了人设做一些深明大义的事情,但若是谁敢要求傅月影为苍生大义忍辱负重,傅月影非把那人天灵盖给掀了不可!
她能和裳璎珞对答如流,全靠填鸭式教育。那些年她在留妖山城抄的经书难道还少了吗?
要知道她给妖绘天华守孝那会儿,几乎是宅在他家里不分日夜的学。
这些佛经至今还保留在她的空间里面,偶尔还会拿出来复习一下。她就知道,和尚就是喜欢谈论五树六花这些老掉牙的东西,多做准备一定没错。老娘押题真准!
裳璎珞道:
“今日与姑娘一谈,贫僧心中畅快许多。他日若有机会,清茶一杯,以致心意。”
傅月影道:
“同君一席话,月影亦是受益匪浅。大师的茶,月影记下了。”
裳璎珞道:
“贫僧年华不染·裳璎珞,姑娘名叫月影,可是那位天榜排名第六的傅月影姑娘?”
傅月影面露苦恼:
“是我呢,排名什么的,不说这个了。我自己也迷糊着呢。”
她一双新月般的眉毛略微皱了一下:
“其实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女子罢了。”
“呵。”焱无上冷笑。
傅月影横眉,一个眼刀子就飞了过去,砍在了焱无上的脸上。
焱无上直接秒怂。
他侧过身,扭过脸,避开了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