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三个孙子奶声奶气的声音，季震眼眶发热，我拿起陈静的手，哑声道:“小陈，那个不孝女走就走了，你还有懋然，还有小楚，还有大宝、二宝和三宝，你忍心丢下他们不管吗？特别是三个孩子，他们还那么小，懋然工作忙，小楚又要去上大学，你忍心把他们丢去托儿所吗？”手里的手指头动了动，季震心一喜，赶紧喊三个孙子，“大宝，二宝，三宝，快，快再喊你们奶奶。”
三宝眼珠子一转，小嘴巴一撇，“哇一一，奶奶，你不能不要三宝，三宝以后肯定听话。”
他一哭，大宝和二宝也跟着哭，“哇哇，奶奶，不要走，大宝以后一定乖。”
“哇哇哇，二宝听话，奶奶别不要二宝。”小小的单人病房并不大，三只小崽子分贝不小，哭声在小小的病房里回响，震得楚沐珍耳朵疼，但她只是眉头微蹙，并没有阻止。孩子奶奶最疼三个孩子，如果她听到孩子哭，肯定能够尽快清醒。“不，不要哭。”
果然陈静还是心疼三个孩子的，听到孩子的哭声立刻睁开了眼睛，看着三个哭得满脸是泪的孙子，她哑声道“奶奶不会不要你们。”三宝哭声一顿，惊喜地趴病床上，高兴地道“奶奶，你醒了，太好了。”二宝也趴病床上，哽咽地道“奶奶，你别不要二宝。”大宝抽噎着，“奶奶，我给你吃糖，你别不要大宝。”陈静悲痛的心被三个孩子的童言童语治愈了不少，她再次开口说:“奶奶，不会不要你们的。”
楚沐珍端了一杯早就晾好的凉白开，走到病床前，看着陈静，温柔地劝道“妈，您嗓子有些干，喝点儿水润润嗓子。”陈静"嗯”了一声，季震赶紧把她给扶起来，又拿了枕头给她垫腰上，楚沐珍这才坐过去喂她喝水，却被陈静拒绝了，她伸出手，道“我还没有虚弱到需要人喂水的地步。”
楚沐珍把水递给她，不忘嘱咐，“温度刚刚好，您慢点喝。”“奶奶，慢点喝。”
大宝跟着嘱咐。
二宝和三宝也跟着，“奶奶，慢点喝。”
陈静心软了软，丧女之痛缓和了不少。
喝了水，嗓子没那么干了，她这才又看向季震，问“欣然的后事咋办的？”季震声音低沉地回道:“懋然去办了，懋然办事一向靠谱，你放心，他不会亏待欣然的。”
陈静点了点头，喃喃道“我放心。”
但说着说着又开始流眼泪，“这个不孝女，那孩子不仅是罗平安的孩子，也是她的骨肉，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就算真心不想要，等生下来送人就好，月份那么大了，干啥跟自己身体过不去。”
“唉！”
季震叹了口气，一向挺直的背弯了不少。
不仅如此，脸上的皱纹，头上的白发都多了，陈静也是。楚沐珍恍然发现，经过这次的丧女之痛，季震和陈静有了老人之态。先前，他们虽然上了年纪，但生活滋润，身上带着活力，今日瞅着竟然带上了暮气。
“那个不孝女，肯定是怕孩子生下来，找不到人养，又怕回来找我们，我们要不不管她，要不然就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养。"季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陈静抹着眼泪，哽咽道“这辈子欠这个不孝女的，小时候不省心，长大了，也不让人省心。”
大宝赶紧把手里的大白兔奶糖塞陈静手里，“奶奶不哭，吃大白兔奶糖，心情就好了。”
二宝也把小人书塞陈静手里，“奶奶，小人书好看，看了就不哭了。”“奶奶，你想听什么歌，三宝给你唱？”
三宝奶声奶气地问。
陈静把眼泪一抹，搂过三个孩子，哽咽地说:“奶奶听你们说话就高兴。”有了三个孩子安慰，季震和陈静的心心情好了很多，但楚沐珍知道，丧女之痛没那么容易走出来。
老两口平时对她还算不错，他们如此，她也心疼，她决定带三个孩子回文明街住一段时间，有三个孩子在，老两口身边有人，才不会一直沉溺于悲伤中。“爸，妈。”
季懋然回来了，他穿着公安制服，神色冷肃，从病房外走近来，进门后，神色才柔和了不少。
“懋然，欣然的后事如何了？”
陈静赶忙问道。
季懋然抿唇，“把她葬在了罗家祖坟。”
陈静松了口气，闺女能够葬进夫家祖坟，不做孤魂野鬼就好，她虽然是干部，也受过教育，但是华国千百年来的传统，重后事。季震问“陈家人没阻拦吧？”
季懋然“季欣然擅自打掉罗平安唯一的孩子，罗家人自然不乐意她进祖坟，但罗平安犯的罪注定要被枪毙的，他们又不想他死后身边没一个知冷知热的人，所以捏着鼻子同意了。”
陈静又开始抹眼泪，小闺女没了，还是以这种不光彩的方式，那跟拿刀子挖她的心头肉一样。
不过有家人的陪伴，有三个孙子的安慰，陈静和季震慢慢地走出了丧女之痛。
三个孩子照常去文化宫学习，偶尔休息一天，便去部队大院玩，楚沐珍跟着他们去了一趟，去秦家做客。
陆慧婷是个很温柔的女同志，她早就想见楚沐珍了，但楚沐珍一直忙，后来她也有工作忙，总是抽不出时间。
这次终于见到人，陆慧婷白皙的鹅蛋脸上全是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