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中断,但晏清心中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他真实的死过一次。
而他的死亡,与那道圣旨息息相关。即便不是梦中的燕景权,也可能是皇长孙身边的其他人,甚至是那些助他登上帝位的世家望族。梦中的自己因不喜官场,常在上庸学院或各州游学,与常在天京的皇长孙等人并无太多交集。然而,这样一场无妄之灾,却让他心底怒火翻涌,却又无发泄。
因此,在楚王府时,他才会答应燕景权的比试。然而,几次交手后,他终于恢复了平静。因为梦中那个要杀他的燕景权,如今还只是一个孩子,而皇长孙等人亦未成长到足以威胁他的地步。
他还有机会。
由于之前他试图干预一些已死之人的结局,反而导致了楚王的事情。如今,他只能在不再触及他人性命的情况下,尝试去改变一些事,或许可以扭转自己的死局。
崔恒,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天王殿内,香火缭绕,金身佛像庄严肃穆,弥勒佛高居正中,慈眉善目,笑意盈盈地俯瞰众生。殿内两侧,数名身着褐色僧袍的和尚闭目诵经,梵音低沉,仿佛能洗净世间的尘埃与纷扰。
蒲团上,三位锦衣华服的小贵人姿态各异。最右侧的易若淳跪了不到片刻,便顺势坐下,圆溜溜的眼睛四处打量,嘴里跟着和尚们的诵经声'"嗡嗡′作响,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左侧的崔恒则截然不同,他双手合十,腰背挺直,目光虔诚地望向弥勒佛,身上月白色锦袍绣着淡雅的竹纹,愈发显得整个人清俊如玉,气质温润。中间的易若晴跪姿端正,但显然被胞兄的举动扰得心烦意乱。她侧目警告道:″闭嘴!”
易若淳撇了撇嘴,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哼得更大声了。四周的僧人仿若未闻,诵经的声音没有丝毫改变。易若晴深吸一口气,右手忍不住挥了过去,却被易若淳借力一拉,两人双双跌出蒲团。
“易若淳!"她低声怒斥,却被对方赔着笑扶了起来。易若淳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道:“阿娘和崔夫人去了法堂,估计要好一会儿呢,我们出去玩吧!”
易若晴皱眉:“阿娘让我们和崔哥哥待在一起。”“他又不出去,在这儿干等着有什么意思!"易若淳瞥了一眼崔恒的背影,语气轻佻,“反正他经常来这儿,有没有我们都一样,就让他一个人待着吧,说不定他还觉得安静呢!”
易若晴也不想待在这里,只是之前被阿娘交代过要多与崔恒待在一起。可对方又不怎么理自己,她一个人反倒待得无趣。犹豫片刻,易若晴回头看了看崔恒。那抹身影依旧笔直如松,仿佛丝毫未受影响。
最终,她还是被易若淳拉着,悄悄离开了天王殿。两人刚一出殿门,便与慕容稷一行人迎面相遇。易若淳的目光扫过燕景权,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他朝慕容稷招了招手。
“稷儿过来,以后表叔带你玩,千万别再跟这种蛮人来往了,你还小,容易被人带坏。”
燕景权呼吸沉重,拳头紧握,正要发作,却感觉手背被一只温软的小手轻轻拍了拍。
随即,小手的主人上前一步,声音很轻:“小表叔,你嘴巴好脏哦。”易若淳一愣:“什么?”
常在外惹事的易若淳本以为慕容稷是在嘲讽自己,可对方目光过分认真,甚至还伸手指了指位置,易若淳只好边擦边问身边的易若晴。“哪里脏?这里吗?还是这里?还有没有了?”刚才倒下去时蹭上的一点儿香灰早已被擦干净,可易若晴就是烦这个总是惹事的同胞兄弟,所以摇了摇头,随便又指了个地方。“这里,还有很多呢,你要不去洗洗吧。”易若淳冷哼一声,瞪了燕景权一限,便匆匆离开。易若晴虽然也嫌弃燕景权,但并没有易若淳那么反应强烈,她只是皱了皱眉,上前两步将慕容稷拉到一旁,才小声询问。“稷儿,你是来兰善寺请和尚回家做佛事的吗?为何不见你阿娘?”慕容稷抬眼,笑意不达眼底:“我是来替阿耶祈福的。”易若晴疑惑:“可阿娘说楚王已经坠海死了,还能祈福吗?”慕容稷望着对方,垂落的手指轻点衣衫。
燕景权上前一步,不耐烦道:“关你什么事!问这么多!”“你尔.….”
易若晴刚要发火,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润的声音。“楚王殿下未见尸身,便只是坠海,小郡主说话还是谨慎些为好,免得一时口误,殃及全家。”
她回身,看见来人,眸中忍不住渗出泪意,声音颤抖:“晏清!你放肆!”慕容稷沉了口气,刚要回头,便被对方推进了天王殿。身后传来少年安抚的柔声:“小世子安心祈福,楚王殿下若是还在,必会逢凶化吉,安全回京。”
慕容稷心中一动。
可她现在的目光,却忽然放在了不远处蒲团上的清雅身影上。崔恒,崔家嫡幼孙,崔中书令最看重的孙辈。慕容稷一步一步上前,跪在崔恒身边的蒲团上,双手合十,目光虔诚,声音轻而坚定。
“愿佛祖庇佑我阿耶逢凶化吉,安全归来,善男愿献出一切,只求阿耶平安。”
话落,她双手平举地面,额头深深触地,姿态恭敬而诚挚。一旁,
崔恒侧目,眸中闪过一丝动容,轻声叹道:“小世子赤子之心,倘若上天有灵,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