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需要两天。
司机:“这……”
宋清霁:“宋观海那边,你知道该怎么说。”
司机:“这……”
宋清霁睨过去,并不是那种具有威胁或是压迫性的目光,相反,非常平静,静的几乎有些诡异。
司机不说话了。
他显然是送客的架势,司机不再多说,叹了口气,应下,当作无事发生的离开。
脚步声一下一下砸在耳膜里,渐渐变远,从轻浅到虚无,一点一点不断削弱。
宋清霁在门口站了须臾,重新回了病房。
病床上的人睡着的时候安生多了,兴许是得到了缓解,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右手扎着针,左手紧紧揪着被子的一角。
宋清霁轻扫一眼她身下统一蓝白条纹的床单、枕头和被褥。
不知道等周大小姐清醒后又会怎样闹腾。
-
四瓶水,一共花了四个小时。
周浓迷迷瞪瞪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自然光线从窗外洒进来,打在脸上,她慢慢睁开眼,入目的便是头顶几个空空的药水瓶。
里面残存着少量的液体,这个角度看过去,好像水波在滚动,摇摇晃晃的,让人不禁头晕。
嗯?
什么情况?
周浓反应了一会儿,意识得到复苏,感觉也随之清晰起来,肚子还是有些不舒服,她漂亮的眉头又紧巴起来,想起凌晨那股子极难忍受的痛感,追寻起宋清霁的影子。
没记错的话,当时好像是他送自己来医院的,因为她的那通电话。
等等!
医院!
周浓偏头一看,猛地坐了起来,不小心碰到手,疼的呲了呲牙。
她抬起手背,只见扎针的地方青紫一块,与白嫩的皮肤看起来格格不入,觑着窗边的人,烦恼:“好丑!”
宋清霁就站在那里,似乎同快要蔓延至窗口的、繁茂的绿叶融为一体。
他自来到这里便没再合过眼,此刻眸中却并无倦色,淡望过去,像一股被冰水拜过的风袭来,冷冽清凉。
周浓发作:“我不要扎针,肿的好难看!”
宋清霁眸光深处掀起轻缕缕的讥诮。
还有心思管这些。
周浓指尖在肿起的地方摸了摸,忍不住嘶了一声,还有点疼:“这什么时候能下去呀?”
宋清霁:“不知道。”
周浓伸手揉了揉肚子:“我怎么了?”
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
宋清霁:“急性肠胃炎。”
急性肠胃炎?怪不是那么不舒服!
周浓撇了撇嘴:“好疼啊。”
宋清霁眼帘微微垂了垂。
周浓:“你安慰我一下呀。”
宋清霁眼神微妙:“你想怎么安慰?”
周浓:“那我想想。”
注意力转移了些,这才发觉自己身下是什么,她人僵住:“我刚刚躺在哪儿?”
宋清霁眸光有些耐人回味。
“跟你说话呢。”
“病床。”
“这里上次躺人是什么时候?”
“上次。”
“……上次是什么时候?”
“你来之前。”
“就躺这里吗???”
“嗯。”
“男的女的?”
“你觉得呢?”
“啊啊啊!!”周浓抓狂,拎着被角,腿光速一转,就要下床。
一点都不老实。
宋清霁眼疾手快,伸手一挡,将她压了回去:“床单被罩都换过。”
哦。
周浓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别别扭扭,她的洁癖严重得紧:“什么时候能回家呀?”
家?
宋清霁没作声,只是颇有些许意味地睨着她。
周浓又开始纠结自己手背上的淤青:“真的好疼。”
她举起手,下令:“帮我吹吹。”
宋清霁眼中燃起的微妙更深了一层,全须全尾地将她圈住。
周浓:“快点呀。”
“吹吹。”
唇角的哂意一闪而过,宋清霁俯身,冲着她的手背,送去一阵风。
温和的,轻盈盈。
从冷冽的蕊心沁出来。
-
输完液,拿了药,医生告诉周浓可以先回家休息了。
周浓一生病就感觉哪里都发软,腿也使不上力气,不想走路,高贵地抬起手:“你扶我。”
宋清霁静静地看她片刻,微嗤,探去胳膊。
周浓不客气地将两只手的力气全部压在他的胳膊上,像是给自己找了个移动的扶手,借着他,一点一点挪动:“慢点慢点,我走不动了。”
“好累呀,歇一歇。”
“还要走到哪呀。”
终于来到医院门口。
她正想问怎么回去,一辆黑色玛莎拉蒂徐徐停在了身前。
司机说:“我来接你们。”
周浓疑惑:“谁的车?”
宋清霁:“鬼的。”
鬼才信。
周浓:“坐过的人多吗?”
宋清霁:“多。”
周浓转身:“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