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她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不管自家老子死活。苏云青依旧不说话,神情毫无波澜,默默捏圆自己的雪球。萧叙眉梢一挑,对她接下来会如何处理感到一丝好奇,索性负手而立站在一侧旁观。
苏老夫人跪在府门前,冻得发抖,实在熬不住了,颤颤巍魏爬起身。身后的婢女,急忙给她裹上厚衣。
“苏云青!你这个没良心的!嫁了人就忘了自己老子!"苏老夫人声音尖锐。她那张嘴也是淬过毒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和柳晴柔掐出三把火,闹得家宅整日不得安宁。
苏云青掀起眼皮,“祖母戏演完了?”
她淡淡一笑,冷嘲热讽道:“我怕祖母戏没演完,扰了您的兴致。若是不小心心打断了,岂不要说我没大没小,不知礼节。”苏老夫人快冷死了,两条眼泪挂在脸颊,冷风一吹,瞬时结了冰。她苍白的嘴打着哆嗦,怒视着苏云青,眼底尽是怨恨。苏云青只觉得这样的戏码毫无新意,“苏济还没死,祖母不用提前哭丧。”苏家来来回回骂她就那几句话,也难怪苏济一个杂役,受人恩惠一跃成新贵后,要如此费尽心思掩饰自身的粗鄙,装出一副文绉绉的官家样。“你!!!"苏老夫人一口气呛在喉咙,咳得心脏疼,指着苏云青的手,抖得不成样,“你个不孝子!苏家怎么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苏云青走上前去,把方才捏的雪人塞在苏老夫人的手中。“祖母是不是哭错地方了?这不是刑部,祖母难道不该去刑部哭?让他们下手轻点,不要对苏大人严刑拷打。”
苏老夫人傻住了,磕巴道:“打……打……”苏云青点点头,扯出抹笑,好心帮她说完,“严刑拷打。”苏老夫人面色骤变,猛地将手心里的雪人自己甩向苏云青。苏云青早有预料,别过脸去,碎雪顺着她的脖颈滑进衣襟中。众人见状,顿时愤愤不平。
“苏宅自己闹出了人命!跑侯府又哭又闹做什么?”“就是!不夜坊的人难道不是苏大人亲自带去的?”“现在跑到侯府闹,是仗着自己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好,穿这么薄在人府门前哭,一会儿出了什么事,栽赃陷害侯府不成?”“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我看呐,是侯夫人摆脱了苏家这一摊脏水。”“还倒打一耙,说侯夫人的不是。侯夫人在苏府过的什么日子,苏大人又是如何′卖女’,柳夫人又是如何折磨一个小姑娘,京中谁人不知!”“幸好,老天有眼,吏部尚书不是苏大人。听闻苏大人和不夜坊的舞姬眉来眼去纠缠不清。也难怪老夫人寿宴,还请去了不夜坊的人,甚至闹出人命,苏大人还陷在温柔乡里。”
“非清正之官,也不知道在抱怨别人无理取闹什么。”“我们交这么多税款,养这样恶心的官,这要是升上尚书位,还不知道会不会像李家一样猖狂。”
周围的杂语使得苏老夫人的脸上挂不住了,脸色越来越难看。苏云青脖颈间一阵寒意,雪晶碰触肌肤,化成冰水。她若无其事拍去脖颈上的雪花。
“祖母哭够了,就换个地方哭吧。莫在此,哭脏了将军府的地。”苏老夫人气得咬了舌头,“你你你!!!”周叔此时牵了辆马车来,“夫人。”
苏云青越过苏老夫人,搭上芳兰的手,坐上马车,“芳兰,我们走,去看看苏大人招了没有。”
苏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贺三七倚在一旁,看着苏宅的人,立即对府里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抄着扫帚冲出来,一下将苏府的人钳制住,把扫帚全塞他们手里。正上车的苏老夫人被这架势,吓了一跳,回头朝他们看去。贺三七若无其事摆摆手,轻松道:“我家将军说了,苏老夫人的人不请自来,弄脏了将军府的地,这些人留下,做做好事积德,把将军府门前这条街打扫一番。”
苏老夫人敢怒不敢言,只能作罢上车。
“来闹事还带一帮护卫,是要带她去刑部,威逼?",贺三七目送他们的车远去,转眸看向负手而立的萧叙,“少主不跟去?”萧叙回头往府里走,“尽快把大礼给杜大人送去。”贺三七裂嘴一笑,“得嘞,必将敲锣打鼓给他送到府里。我看看上回的戏班子还在不在,一起打包给他送去。”
他哼着小调,带了两个侍从,去街上给杜大人买大礼。周叔与芳兰陪同苏云青前往刑部。
周叔亮出将军府的令牌,刑部守卫放行让他们进去。而后续赶来的苏老夫人带了一堆大包小包的东西,被拦在外面。苏济一身肮脏的囚服,身上布满深浅不一的鞭痕,颓然坐在草席边。听见脚步声停在牢房门口,他猛然转过头,就见苏云青正眼底生冷望着他。他猛地扑到牢门边,双手死死抓住铁栏,瞪着双眼,声音发颤道:“苏瑶、苏瑶,你快把爹弄出去。”
苏云青环视一圈,"“爹被关这么多日,无人前来看你吗?”苏济急切哀求道:“你把爹保释出去。”
苏云青低笑一声,无辜道:“爹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你纵容柳晴柔把陛下赐我的赠礼分瓜了干净。保释可是要花钱打点的,她到如今还未还我一分钱。女儿现在就算是想变卖东西救爹出来,都困难得很。”苏济发誓,紧张道:“你也知道,爹是冤枉的!萧叙、萧叙他本事通天,你让他保爹出来,我一定让柳晴柔把那些钱全还回来!”“还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