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
虽没时间刻意去记,但在开方子中打转,已然记住不少。她目光一晃,忽然在人群里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望淑!那个舞姬!病患一个个拿过药方散开,眨眼间轮到了望淑。望淑未施粉黛时,五官娇俏,她在对面坐下,笑眯眯道:“你就是苏大小姐吧……”
她在路上买了些点心带给苏云青,“初次见面,不知道送什么好,日后我就是你姨娘了,你要有什么想要的随时告诉我。”这算是,她们二人第一次打交道。
苏云青淡淡扫一眼,面无表情,“这位病人,若不是来瞧病,烦请将位置让于旁人。”
望淑:“我、我是来瞧病的。”
苏云青疏离,"嗯,你说。”
望淑抽帕掩唇轻咳,面染绯色,羞涩道:“天冷,大人夜里总抢被子,我好似染上风寒。”
她还真是毫不避讳,什么都往外说。
“苏大人官职被贬俸禄折半?添不起被子?“苏云青并未给她开药,目光落在她微隆的肚子,“你有孕在身,吃不了药,多喝热水。”她推回望淑带来的点心,让她拿走。
望淑穷追不舍,“那、那能给我开副安胎药吗?”苏云青似笑非笑,“你不知我与苏家关系不佳?就不怕我开给你的安胎药是堕胎药?”
望淑弯起眉眼,笑道:“苏大小姐不会这样。”“哦?”
“你看着不想这样的人。”
苏云青为她把脉,发现脉象跳动不稳,确实需要保胎。但望淑底细,为人她尚且不知,开出去的药,恐生事端,“万草堂只管治病,不管保胎,你另寻大夫吧。”
望淑:“苏小姐.……”
苏云青不想纠缠这些事,“你该走了,其他人还等着,别误了旁人。”“什么药?安胎药?这个我在行,这个我在行。"忽然,沙哑的旦州口音插进来。人群里挤出一个瞎眼婆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发如枯草,眼珠浑浊上翻,“我在旦州接生大半辈子,谁人不知我神婆名声,开安胎药我会得很……”是个盲婆。
她显得着急,肮脏的手在空中乱抓,险些碰上望淑。望淑收起衣袖连忙后退,面露嫌恶。
苏云青微颦眉,“这位婆婆是来看眼睛的?”盲婆说:“是啊是啊,我这个眼睛瞎了十多年了…听说京有名医,特地来求。”
“我可以帮忙开药方,只求换些银两…”
望淑婉拒道:“没、没事不用了。”
就在此刻。
一道身影猛地冲来,重将望淑推到在地!
“是你!这个贱人!”
桌上点心撞掉,撒了一地。平白挨了一肘的盲婆踉跄数步,才得以站稳。苏云青抬眼一瞧,竞是苏欢雪。
苏欢雪一巴掌甩在望淑脸上,打得望淑发髻散落,“你可真是不要脸!”望淑护住肚子,脸色煞白,泪眼婆娑,“苏小姐,我自问并未得罪过你,为何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找我难堪。”
苏欢雪指着望淑大骂,“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贱婢!就算入门也是旁妾!竟敢大张旗鼓,给朝中大臣送喜糖!”万草堂的弟子急忙拉开苏欢雪,“苏小姐!是在做什么!”苏欢雪:“害我母亲以泪洗面就算了,你什么东西!竞亲自送喜糖给许家哥哥和殿下。我就从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贱人!”苏云青托着下巴,惬意喝着热茶,双眼在两人间游走。并不想参与她们的纠葛,也不想给自己树敌,只静观其变。这一听,顿时明白了前因后果。
苏欢雪情窦初开。许明哲和李淮,两人皆是翩翩公子,家世显赫,是所有世家子弟中,长相出挑,白白净净的存在,对姑娘家更是温柔体贴。她是对谁动了心,这么来气。
望淑抹泪,“殿下身份尊贵,送糖自是要亲自送去,才能显得诚意。”苏欢雪挣脱束缚,揪住望淑的头发,说罢,就要往她肚子上踹。“‖‖″
她要是真踹了,在他们的摊子出事,明日还不知道谣言传成什么样。万草堂弟子猛然抓住苏欢雪,直将人甩到地上。“住手!苏小姐!还请看好地方,不要这此闹事。”百姓看戏,难得得空。
周叔递上甜水,“夫人,春花阁的红糖小丸子,还热乎着呢。”阿钥紧忙把热饭送来,“快尝尝,我新发现的菜式。”苏云青边吃边看戏,一双眼睛来回挪动,生怕错过。一出大戏,别提多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