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将劫掠视为一种重要的生存手段。
早期突厥社会中的战士就以劫掠为荣,认为这是一种证明勇武、积累财富、赢得荣耀的方式。
想要成为成功的战士不仅要在战场上英勇无畏,还要能带回战利品,他们对于成功人士的定义便是如此。
到最后,阿尔斯兰才给出自己的答案:
“如果我是苏丹的话,我必然会抨击对领土内的劫掠,可我还不是苏丹,我的族人中,也并没有苏丹。无论如何,我们总归是要活下去的。”
盖里斯有些意外阿尔斯兰会给出这个答案,或许这就是自古英雄出少年的缘故,毕竟年轻人的总归是能更放肆的去思考世界。
劫掠会导致农村人口减少,影响农业税收和粮食供应。
劫掠商队过多,会降低商人进入该地区的意愿,影响经济发展。
这些问题,其实是明摆着的。
但很多人都会刻意忽视,甚至加以否认,要去粉饰吹嘘劫掠的荣耀。
因为对于游牧生活方式而言,不去进行劫掠,就难以获得物资、牲畜与奴隶。
确实,相较于种地来说,牧民的财产增值是相当快的,甚至于可以说能做到每年成倍的增长。
但只要一次灾害,那么牧民的畜牧群就会消失,一切从头再来。
面对疾病与灾害,游牧民要比定居的农夫更加脆弱。
在这种情况下,劫掠被太多的游牧民视为理所应当,甚至应当是一种该被推崇的行为了。
阿尔斯兰能够不去贸然肯定,就已经比他的族人要更加有志向。
在他的理解里,劫掠是艰难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什么值得吹嘘的事。
其他的几个问题,都无足轻重,但也足以让盖里斯能够接纳了。
就比如:“那如果让你种地就能活下去,你会去种吗?”
阿尔斯兰的回答是:“种不了一点。”
“为什么?”
“种地太累,而且到那个时候,就轮到我被人劫掠了。”
……
干旱、饥渴,烈日将峡谷岩壁晒得发白。
作为本地人,阿尔斯兰走在队伍的前面,给盖里斯带路。
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正是阿尔斯兰部族所在的地方,那是阿尔斯兰他们的来处
对于优素福而言,这其实没什么,如果说能恰好借着阿尔斯兰的关系,去做一笔生意,那也挺不错。
驼铃不时惊起秃鹫与渡鸦,盖里斯这么一行人走在盐碱地上,路途上所见,大多都格外荒芜。
在这路上,盖里斯也与阿尔斯兰他们简单闲聊了几句。
就比如说,询问对方先前的时候是要去哪里。
毕竟,他们这支突厥人队伍,并非是刻意为了劫掠,之所以出现在优素福商队面前的,更多是因为巧合。
“是苏莱曼陛下,他征召了我们部族,说是要与亚美尼亚人,或者说格鲁吉亚人作战……”
此苏莱曼自然非后世的奥斯曼苏莱曼,而是基利杰·阿尔斯兰之子,又一位统一了罗姆苏丹国的强权苏丹。
但他所统治的时期,恰巧与格鲁吉亚王国的黄金时代重叠,在塔玛拉女王的统治下,格鲁吉亚一次又一次取得对周边穆斯林小国的胜利,并且扶持亚美尼亚人夺取地盘。
“苏莱曼陛下想要遏止贪婪的格鲁吉亚人,所以他在动员整个国家。”
听到这里的时候,优素福的面色相当不适,他下意识的看向了盖里斯。
要知道这个消息他先前的时候可不知道,自己这怎么就一头撞进泥潭里了?
这兵荒马乱的时节,商人行商是最容易被乱兵袭击的。
“陛下还说了,如果塔玛拉女王愿意皈依伊斯兰教,他可以娶对方为妻,否则让她成为自己的小妾。”
说到这里的时候,阿尔斯兰反正是发出了一点男人都能理解的细微笑声。
听得出来,要不了多久,又一次大战,将会在安纳托利亚这片土地上爆发。
而那一次战争,将会决定谁是这片土地真正的霸主。
究竟是罗姆又或者格鲁吉亚。
……
当阿尔斯兰带着商队回到他部族附近的时候,已经是双方相遇后的第三天了。
盖里斯站立在山脊上,身后是潮湿的晨雾,随着阿尔斯兰手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草原与山丘交界的地方。
一些零散破碎的聚落散布在那里。
有些是简陋的羊毛毡帐篷,有些是土坯和木材搭建而成的临时房屋。
总的来说数量也并不是很多,或许也就百户不到。
安纳托利亚一词源自古希腊语,意指东方或日出之地,而小亚细亚则可以简单理解成小亚洲。
两者在地理层面上是相当重叠的。
盖里斯如今所处的东安纳托利亚地区,便是对应着后世土耳其的东部边疆。
由于大陆板块的运动,这片地区的地形格外多样,兼具山脉、高原、河谷等地貌,森林与草原相间。
在历史上,既可以作为农耕区,也可以依靠放牧为生。
因此,大量的伊斯兰化突厥部族西迁后,在相当长时间里,依旧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