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他脖子上便多出了一把利刃。
他的右手虚空握了一下一下后,才意识到自己抓空了,如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居然正是他自己的剑!
“既然箭矢都已经不愿伤我了,你凭什么觉得你的剑就行?”
“你、你是谁?!”
霍万尼斯的语气,已经是颤颤巍巍,难以连贯的说完。
他顾不上一旁的其他士兵如何看待自己,可这先前的两幕已是将他心中的底线直接击溃。
双膝不自觉的一软,就扑倒在了盖里斯身前。
而盖里斯,则顺势将剑身拍在了他的肩膀上,给予了对方回答。
“我?”
“你这虫、我是耶路撒冷的圣者、塞浦路斯的元首、地上千族万民的伊玛目、替我父制定人世秩序的监管者……”
盖里斯说出了自己的名号,然而对方却心中一片茫然。
由于安纳托利亚地区的穆斯林势力,盖里斯的消息并未在格鲁吉亚地区大面积流传。
许多人不过是听说耶路撒冷王国收复了故土,在击败萨拉丁后,迈向了强盛。
然而不论盖里斯说的名头是真是假,霍万尼斯可以确定那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剑绝对为真。
因此他自然不会去否决对方的话。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吧。”
“您、您说!”
“让大卫·索斯兰来这里见我,告诉他我盖里斯·德·维勒罗伊来了,想和他聊聊。”
“啊?”
……
霍万尼斯草草离开了此地,走的是时候颇为失魂落魄。
仅仅是这短短几分钟的遭遇,就带给了足以烙印在脑海里,铭记一生不敢忘却的记忆。
当他转过头,再看向山口的时候,那位穿着白袍的男子,依旧立在那里,就似乎先前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
一想到对方的自称,他就有些恐慌、害怕,担心对方的自称为真。
十几只箭矢臣服落地,剑刃闪现至他人手中……
霍万尼斯毫不怀疑,对方只要想拿走自己的命,那么不论多少人都拦不住对方。
在接连喘息几口气后,霍万尼斯决定将这个问题丢给大卫·索斯兰去。
毕竟大卫·索斯兰才是他们这支军队的统帅,而他不过是小小的、不值一提的家伙罢了。
而在那边山口,在见到这一支百人队什么都没干就离开后,阿尔斯兰这才从一旁趴伏在地上的姿态中站起。
在不自觉的吞咽口水中,来到了盖里斯身旁,实在是刚刚发生的事,让他也为盖里斯捏了一把汗。
毕竟,按照盖里斯所说的,历代先知的结局其实都不太行,耶稣能被挂十字架,穆圣早年也被人用拳头打。
可见这真主赐予人神迹的时候,明显没考虑过个人战力。
当然,盖里斯的表现,则似乎显得真主吸取了教训,刻意调整了打法一般。
“先、先生……”
阿尔斯兰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怎么了?”
“我注意到一件事。”
“什么事?”
“从我与您见面,似乎从未见过先生您去杀人,即便当初我们都拔出刀剑了,也未见您动手杀人。”
阿尔斯兰绝不怀疑盖里斯是否具备杀人的勇气。
就盖里斯表现的那种漠然而言,他心中真的有恐惧这种情绪残留吗?
盖里斯瞥了他一眼。
“我是好牧人、好牧人是愿意为羊舍命的。”
“天底下,哪有因为羊羔顶两下腿,就要杀羊羔的牧人?”
这句话,解答了阿尔斯兰心中的困惑。
对于现如今的盖里斯而言,杀人已经不是他解决问题的必须手段了。
寻常的人类,所做出的各种威胁姿态,对于他而言至多不过是小羊羔的一时淘气。
当双方不在一个层面上的时候,盖里斯所表现出的淡漠,实质上亦是一种慈爱。
“在这天下,我丢了许多羊,如今我要在旷野里,一只只的去寻回,直到每一只都回到羊圈里。”
“当我找到的时候,就欢欢喜喜地扛在肩上,召集朋友邻居,说:‘我找着了那只失去的羊,你们和我一同欢乐吧!’我告诉你,一个罪人悔改,天上也要这样为他欢喜。”
……
格鲁吉亚作为安纳托利亚东北部强盛的王国,其先王乔治亚三世却只有两位女儿。
面对类似耶路撒冷王国继承的困境,乔治亚三世的选择要比历代耶路撒冷之王更加果决。
他直接任命自己的女儿塔玛拉为共治君主。
在基督教文化圈,太子或世子这种词汇其实很难有明确的对应。
通常来说,除去按照继承法会排列出继承人顺序外,很多国家是通过任命共治君主,从而明确王位继承人的。
这种行为向上追溯,罗马帝国四帝共治时期,其实也恰如此。
东西两奥古斯都,又任命两凯撒。
凯撒即副皇帝,当奥古斯都退位时,由凯撒继任,并任命出新的凯撒作为共治君主,成为继承人。
塔玛拉是格鲁吉亚历史上,第一位以自己的权利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