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嬷嬷,有什么事吗?”
小柳氏为难,反复斟酌措辞,才躬身谏言。
“少夫人,世子这里规矩重,与家里不同,咱们或许稍微注意一些,免得落人不喜。”
“谁不喜,有人说我闲话了?”秦知宜坐直身子,刚才还有笑意的面容倏然变得正经,还有些紧张。
小柳氏忙解释:“没有,只是奴婢多操了几份心。”
小柳氏是秦知宜的奶娘,从小看着她长大,姑娘出嫁,小柳氏就是秦母放在秦知宜身边帮衬她的人。
不仅要好生照看她,还要多多提点,帮秦知宜在侯府稳稳立足。
她出声提醒,并不是她自己觉得秦知宜那样做不对。
在小柳氏心里,把秦知宜看作自己亲女儿一般疼,无论她怎么样都是好的。
只是,她要防着有心人把这事小事化大。
尤其顾忌的是世子对秦知宜的态度。
听闻小柳氏只是担心,秦知宜明白过来。
“嬷嬷,你是怕世子他对我有意见?”
小柳氏点头,面上虽然是笑着的,却有几分苦涩。
她担心这话会伤了秦知宜的心。
谁知道,秦知宜一句话把小柳氏吓得不轻。
“那等他回来,我自己问问他。要是他不喜欢,我就改。”
小柳氏蠕了蠕嘴唇,半晌才迟疑说:“这样,似乎也好。”
小柳氏为人谨慎内敛,想得多、说得少、做得多、露得少,是秦家很是信重的家生子。
她这样的性子,不单根本不会有秦知宜这样的行事,在意识到旁人可能会介意自己的言行时,不论是不是,她也会自行改正,不给人留话柄。
所以秦知宜直来直去的做法,让小柳氏不知如何判断。
但她确信,不管别人怎么想,姑娘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其实是很好的。
问清楚了,就不用藏在心里左思右想,害人不安。
不过,小柳氏总觉得世子那样的人,心深,有些事就算他心里有想法,也轻易不会说出来。
让人害怕。
还是自家姑娘这样的人好。
看小柳氏心事重重,秦知宜扯住她的袖口,安慰。
“嬷嬷,你不必太担心了,这里规矩虽然重,但我相信谢家人都是清正的。咱们只要没什么坏心,即便规矩上差了点,也不会有大事的。”
小柳氏冲她弯了弯唇,点头。
秦知宜又说:“而且,我觉得大家都挺喜欢我的。父亲母亲他们待我好,方妈妈看着我也都是笑。夫君他驭下有方,其他人都勤勤恳恳的,不像坏人。”
小柳氏点头,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没错。
她轻吁口气,祈愿自家姑娘事事都好。
说完话,秦知宜又躺下了。
不多时,这些杂事被抛到脑后,她又兴致勃勃地看起画册来。
谢晏这一去,再回来时已是晌午。
身上衣裳已经换了,浑身清清爽爽没有痕迹。
秦知宜正在剥橘子,只剥不吃。
她把橘瓣上白色的橘络一丝一丝地撕下来,弄得干干净净,一个一个摆在瓷碟里,摆成一朵花。
谢晏落座,垂眸看了眼。
“橘络是好东西,别剥那么干净。”
他头一次管秦知宜,却被她抬眼瞅了眼,淡定自如。
“我不吃,剥着玩的。”
然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把堆在一边的一盘橘络举起来递给他,脸色认真。
“橘络好,那你要吃吗?”
谢晏:“……”
他没说话,就是不吃。
秦知宜放下手,用早晴递过来的湿帕子净手,端正脸色对谢晏说:“夫君,我有话要问你。”
谢晏意外,看了她一眼:“你说。”
秦知宜开门见山地问:“早膳时我让你等了很久,是不是不好?你等我,我应该快些吃完的是吗?你会不会介意。”
原来是为这事。
谢晏并未迟疑纠结,同样有话直言:“你的确拖沓。”
既然秦知宜主动提及,他没必要顾及别的说些漂亮话来糊弄。
谢晏并非介意她让他等,他只是觉得秦知宜用膳太慢。
一刻钟都不够她喝一碗粥的。
除此之外,就没有了,这是在自己家中,又没什么事,吃慢点就吃慢点了。
谢晏已经知道,不能拿他的认知去看待秦知宜。
秦知宜点点头,眼睛低下去:“知道了。”
她在想,粥太烫了所以她拖沓。
以后就先盛出来放在一边,放凉了再吃,不会那么慢。
但看在小柳氏她们眼里,直把人都心疼死了。
秦知宜身边的人,都以为她在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