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后,亦或者说是自此往后的很多年。
我去过很多地方。
长白山、阴山、昆仑山、秦岭甚至包括喜马拉雅山脉。
在这些地方,我遇见了很多特殊的人,也看见了很多邪乎的事。
可是每当我想起老沉师傅曾经在大兴安岭对我说的话,总会有一种新的感悟。
尤其是最后一句人像动物,从很久以前就是如此了。
相顾无言,我和老沉师傅面对着面坐在河边抽烟,抽完一根以后我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格外难受。
但是老陈师傅却好像是烟瘾上来了。
抽完一根后没有过瘾,反而是再次从口袋里抽出来一根烟,再次吧嗒吧嗒地抽着。
“老沉师傅!”我张张嘴刚想说什么。
但是他却叼着烟打断我“行了,三七,先去房间里给我接一壶酒过来!”
“奥!好!”
此时,被老沉师傅打断的我没有任何不满,快步朝着房间里走去。
因为在这个时候我也算明白了一点儿。
现在的我,说白了就算是在猎场上学习了两三年,但是归根到底都只是一个小树苗。
理论知识学得再扎实,但是让我真的运用到林子里
总归是有些难以接受。
回到房间,入眼就看到在房门的背后有着三只大型的酒缸,这酒缸用着厚厚的盖子盖着
走上前,我看着这三个酒缸,下意识地感慨,不得不说,这个对子房真是老林子里的好地方啊。
不只是猎人。
就算是村民,亦或者是游客,如果在老林子里迷路了,都可以在这个地方寻求救援。
毕竟,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遮风挡雨的房子,吃喝不愁的食物。
只要有这两样,人就死不了。
拿起墙上挂着的酒葫芦,我打开酒缸的盖子,一种浓厚的酒香开始席卷我的鼻腔。
“好酒啊!”我下意识地感叹一句。
对于酒,我是不了解的,但是到底是不是好酒,有时候一闻,基本上就了解了。
灌了满满的一壶酒,又从墙上用刀子割了一大块腊肉。
出去后,老沉师傅接过酒,灌了整整一大口之后,才轻飘飘开口“三七,晚上咱们开始撒毒饵了!”
我点头“嗯!行的!”
对于晚上撒毒饵,也是有着大讲究的。
首先,要找到关于狼群和狐狸触摸的地方,而且撒毒饵的时候,不能直接用手,要带着手套,甚至可以的话,要找一些鸟儿的粪便,涂在毒饵上。
这狼和狐狸都聪明着呢!并且他们嗅觉也是极其的灵敏,一旦嗅到食物的上面有人的气息。
那么
它们对于这个食物碰都不会碰。
之所以要在晚上去撒毒饵,主要就是因为白天目标太大,如果被它们注意到这个地方来过人,那么最起码它们三天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总而言之,老林子里的这些动物,聪明者呢!
或许是现在距离晚上时间还长,我们闲的没事儿。
我跟老沉师傅闲着没事儿聊天。
我率先问道“老沉师傅!为什么刚刚我说白桦树下是人的时候,你会非常紧张;可是反而确定是一只扮作人的狐狸的时候,你却没有那么紧张?”
老沉师傅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咕咚咕咚喝的两眼通红。
最终才沙哑着嗓子,吐出浓厚的酒气“三七!还记得你进入猎场的那一年吗?”
我一愣。
“当然记得!”
老沉师傅扬起一个古怪的笑容“在老林子里,无论这只动物多么狡诈,多么凶猛,多么邪性!但是只要一和人比!我觉得,最可怕的,其实还是人!”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
因为我想了三年前,我被同村的叔父痛打的场景。
虽然时间已经过了三年,但是我依旧无比清晰地记得,叔父的表情从呆滞,不可置信,平静,愤怒,转变得如此之快。
就好像他卸下了自己重重的面具一样。
看到我一直没有说话,老沉师傅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突然给我说了,三年前的一桩旧事;
“三年前的旧事?”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老沉师傅点点头,狠狠啃了一口腊肉,然后往嘴里灌了一口酒之后。
开始给我讲述三年前的一个冬夜。
那一晚他正在东北,和猎场里的老哥几个喝着自己酿的高粱酒,吃着炖着很烂的长虫肉外面零下十几度的天儿,房间里却是其乐融融。
他们老哥几个划拳,吹牛,聊女人,喝酒玩得不亦乐乎。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门突然开了。
老沉师傅说,当时东家还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姑娘,穿着厚重的皮袄子和军靴,身上的冰碴子老长了,一看就是在外面呆了很长时间。
东家在门口死死地盯着他们,而满屋子的七八个老猎人都呆愣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还是老沉师傅连忙下了炕,将东家扶到了炕上。
老沉师傅说,东家当时都被冻懵逼了,于是老沉师傅给东家喝了一大碗包谷酒,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