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出来后,通过之前筛选的失踪者名录,很快,江成就确认了女子的身份。
本来,这种跑腿的事,不用劳驾他的。
但他实在没法和林知夏待在一间屋子里。
女子名叫柳晴,是太仆寺崔大人府上,崔衙内的侍妾。
她本是良人,家里在汴京开了一间铜油铺子,因为容貌出众,被扫街的崔衙内看到,强行纳进府。
进了崔家不到半年,就失踪了。
崔家人对外说的是,柳晴跟一个野汉子跑了。
柳家人也曾报官,但是崔府门房还有街头小贩亲眼看到,是柳晴自己离开了崔家。
案子就不了了之了。
柳家人看见画像,确认就是柳晴,但对于其小产的事,一无所知。
柳家人是生意人,江成稍稍一点拨,立即就明白了。
崔家故意隐瞒柳晴小产一事,绝对有问题,也许他们说的野汉子、私奔,都是捏造的。
一见有利可图,哪怕他是一介商贾,也要去崔家讨个说法。
柳家浩浩荡荡十几口人赶到崔府,双方没说几句就吵了起来。
等他们打完了,事情也差不多明朗了。
柳晴是被崔衙内打到小产的,崔府以为她回柳家了。
柳家人则以为柳晴被崔府卖了或者是害了。
问到最后,没人知道柳晴去哪了,江成离开的时候,柳家已经和崔家谈起了条件。
对他们来说,赔偿比失踪的女儿重要。
江成从柳家的下人那里了解到,柳晴有一个乳母杨妈妈,自小就跟她很亲。
柳晴失踪没多久,那位杨妈妈也离开汴京了。
江成觉得有问题,他回到衙门,查到那位杨妈妈的祖籍石桃村,离汴京不过百余里。
当即决定,立即赶往石桃村。
林知夏也没有闲着,她之前,就已经把周放、黄玲失踪当天休沐的禁军筛选出来了。
现在有了柳晴这个幸存者,又可以确定对方穿着神卫军的军服。
通过交叉比对,她筛选出五名休沐时间吻合的士兵。
拿到这份名单,她并没有欣喜若狂。
凶手穿着制服行凶,是有所倚仗,还是有意为之,企图掩人耳目,尚不能确定。
她要亲自见一见这五人,才能知分晓。
林知夏召集人手,前往神卫营。
神卫营中,军都指挥使的职衔是正七品,论职级比林知夏要低。
可方指挥使并没有把林知夏放在眼里。
当林知夏提出要见名单上的五人,对方眼皮未抬,只说见令行事。
若要见人,就拿孟俞的手令来。
林知夏吃了个闭门羹,底下的衙役窃窃私语。
若是今天来的是江成,对方肯定不敢如此懈怠。
林知夏也不恼,分派出一批人,按照户籍上的地址,先去查这五人的家庭情况,留一人在军营门口守着。
她自己先回衙门找孟俞。
府衙门口,停着一顶软轿,林知夏下了马,瞟了一眼,脚步未停。
门房喊住她。
“林大人,你知道江大人去哪了吗?这位姑娘说有要事要见江大人。”
林知夏脚步一顿。
轿帘也在此时掀起,一位身穿粉色衣裙的美貌少女走出来,清脆婉转如银铃般的声音响起。
“这位大人是江大人的同僚吗?”
“是,”林知夏看着软轿上有一个沈字:“姑娘可是沈三娘子?”
少女眼睛一弯,点了点头。
“江成出去了,今天回不来,你来是有什么新情况吗?”
沈三娘子脸上闪过一缕失望:“没,我就是想问一下,凶手抓到没有,黄玲伺候我那么久,我也想让她早点入土为安。”
“还没有,若是凶手抓到,官府会通知的。”
林知夏抬脚欲走,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回头问道:“七年前的重阳节,任家城外惊马一案,你记得吗?那天你出门了吗?”
沈三娘子认真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年她才十岁,过去太久了,她不记得了。
回到衙门,林知夏将神卫营一事如实跟孟俞说了。
也把案子的进展交待了一遍。
孟俞眼含深意,道:“你就带着这几个人,就直接闯进神卫营了?”
“有什么问题吗?我是去查案,又不是去抄家。”
“或许,真的有那一天。”
孟俞话说了一半,拿出自己的令牌,扔给林知夏。
“行事小心。”
林知夏接过令牌,觉得孟俞意有所指。
当她再次来到神卫营时,那位方指挥使显得有些紧张。
她还没亮出令牌,对方就把那五人叫过来了。
林知夏想到刚刚孟俞的话,便多了个心眼。
营帐里,那五名士兵站成一排,低着头,面色恭谨。
林知夏缓缓地从他们身前经过,围着那五人转了一圈。
她发现有两人后颈直冒汗,看起来很是紧张。
这两人肯定不是凶手,凶手的心理素质没那么弱。
林知夏擒着下巴,眼角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