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知道,可我们意见总是相左,想不到一块去。”
吕不韦与母亲的风流事情,嬴政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一一对方出身商贾之家,一心效仿四君子,礼贤下士,厚遇食客,集论万言,将成可备天地万物、古今诸事之书。
对方本就有家僮万人,门客三千,此书一成,人心必聚其身。①于他而言,已成威胁。
有些事情就算吕不韦不想做,但人一旦被架起来,就容易被推着走,身不由己,轮不到他不做。
再有就是,先前不知母亲与嫪毐有子之事,他尚且疑惑过,吕不韦近些年为何不如他初初登位时候意气风发,隐有惶恐退却之意。使章邯查过才知,他竞也干涉其中。
更遑论,太后生双子之期,与他长子扶苏近期。②倘若嫪毐阴毒一些……
嬴政凤眸微缩,眼底隐有杀意浮现。
赵闻枭叼住青草,托起下巴:“懂了,他对你和你的父亲都有恩,那就是这个家族的元老级别人物了。这么说来,赞同他的人和服从他的人应该并不算少,对你的决策有阻碍,是吧?”
不管是大家还是小家,总得有商有量,劲往一处使,要是上下不同心,分崩离析是迟早的事情。
嬴政睁眼,定定打量她一阵,嗤了一声:“你倒是看得明白。”再度一针见血,直戳要害。
“那你是想杀掉他吗?“赵闻枭折了一根树枝,坐到他旁边,在地上左右扫动。
嬴政深深看了她的侧脸一眼,没回答,继续往下说其他朝臣。“有几人,是我大母族中人,颇受大母信重。他们都是周全人,做人做事都几乎挑不出差错,哪怕一心向着本族,为本族谋取利益,明面上还是向着家族。”
不管是昌平君还是昌文君,都是正儿八经的楚王室后裔,他们和来自别国的樊於期不同,与楚国羁绊太深了。
且前朝后宫都有相当稳打稳扎,根深蒂固的势力。想要彻底除掉,难。
“嘶一一”赵闻枭辣嘴点评,“这是两棵大树盘缠一起,生了根,不分彼此了吧?”
能做到这种份上,那可还真是稳妥周到。
这类人,不好对付。
嬴政颔首:"可以这么说。”
赵闻枭扫出一片平整的地,在上面画了两棵缠在一起的大树:“这么说的话,那就只能假装在它的庇佑下存活,把上面的风雨雷电都让它挡了,自己往下扎根。
“等春天一来,积蓄足够的养分后,就拼命往上增长,超越它的高度,上下截断它的一切供养,直到它变成一棵中空的树。”树枝直直往上走,凌厉而利落画出将老树侵吞的参天巨木。嬴政看着地上变动的线条,顺着树枝缓缓看向不着调歪着脑袋的人:“赵闻枭,你真是让我另眼相看。”
这正是他对华阳太后一脉的计划。
对太后孝顺,恭敬,捧着他们楚系一脉的高官悍将,把立功的机会都推到他们身上,似乎只要他们壮大,他就一定会屹立不倒。然,高位向来是把双刃剑,剑锋可伤人,也可伤己。年幼上位,多年以来,他已几尽摸清朝臣情况,也物色好自己的班底,只待亲政之日。
“好说好说。“赵闻枭也不介意自己在他面前锋芒毕露。毕竞她是合作方,不是弱势的竞争者,充分展露实力,才能稳定合作关系,顺道镇压某些人蠢蠢欲动要坑她的心。“还有几人,先前一直不能确定他们向着谁。”“等等一-”赵闻枭在大树旁边补了个简笔画老头,充当元老人物,又画上一男一女的无脸头像,在头里写上“母"和“弟”二字,“说吧,这几人是谁的人。”嬴政捏紧拳头:“母亲的情人。”
好样的。
赵闻枭在旁边补了个男头,写上“情人”二字:“这些人又是什么情况?”吃里扒外,帮他母亲的情人杀掉他,推举情人的血脉当家主?嬴政眼眸沉下来:“藏在暗中,打着为我解忧的旗号,替对方谋划高位。”若非对方露了急相,他险些以为对方能成为自己人。“他要你就给啊?"赵闻枭上下打量他,“你在我这那么豪横,在家里这么好说话的吗?”
她敲他一点儿竹竿,跟要他命一样,怎么别人就能敲。这不公平。
赵闻枭朝他摊开手:“别人有的我也要。”嬴政…”
他把自己的拳头砸进她掌心。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风凉话。”
赵闻枭假意悻悻,伪装温和:“我这不是为了让你好受点,讲点儿轻松的话嘛。”
“你此时此刻的轻松话……”嬴政毫不留情点评,“听起来有点刻意。”“不过说真的。“赵闻枭收起手,抱臂啧啧感叹,“你这处境……相当艰难啊。”
他还说自己是干六国买卖的,这么说,除了内鬼,还有外敌虎视眈眈。对比之下,四面楚歌都显得不够绝望透顶。嬴政:“你终于能说句中听的话了。”
“我有点儿担心。“赵闻枭不负火凰的失望,“万一你打不过其他人,被推下家主之位,那我们之间的交易……
岂不是白费了。
嬴政黑脸,磨牙:“放心,我的家主之位,牢、固、得、很。”不用她费心。
“行了,别一副想要杀人的样子。“赵闻枭拍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