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托举着她的腿和腰,让她冒出了海面,她立即贪婪地大口吸气。
阿怜带着两个黑眼圈来到了档案室。
斯科特很意外,“你昨夜不会真的做了噩梦吧?”阿怜的头仍旧有些痛,她不欲多说,“确实做了个噩梦,可能跟睡前胡思乱想有关”
斯科特将一个暗色的牛皮笔记本递给她,调出了档案室电脑上的一段录像。一个男性研究员被牢牢绑在椅子上。
他神色扭曲,不断挣动着绳索,“停下!否则我们都会死!”接下来,无论视频外的人如何提问,他都只重复着"亵渎”“污染“送我离开”的字样。
“做好准备”,斯科特瞟了阿怜一眼,适时提醒。录像画面一转,对准了一个巨型培养皿。
阿怜脸色一白,呕吐欲瞬间上涌,却还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屏幕。培养皿中央是一团蠕动的肉色细胞组织,类人形的上半身,没有五官或其他细致特征,下半身却不是腿,而是一丛狂乱舞动的触手。触手上的孔状组织吐出黏稠的半透明液体,喷射在玻璃上。那个人形上半身似乎转动了它的头',隔着玻璃看向了镜头。阿怜终于忍不住转身干呕。
斯科特拍着她的背,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关闭了视频页面,指着笔记本对阿怜道,“这是怀特的实验笔记,只能在档案室里看,你看完把它留在这里,我待会回来收拾”他捂着嘴匆忙出了档案室,看样子是往舆洗室里跑去了。调整呼吸平复情绪后的阿怜讪讪地看了一眼漆黑的电脑屏幕,坐在桌前翻开牛皮封页。
一开始只是正常的观察记录和实验记录。
“探针刺破表皮,成功取到了它的DNA片段”而后他开始记录自己的反应,就像是,他把自己变成了接受观察的一部分。“我在持续做梦,一些关于海洋的噩梦”
“我被困在了气泡里,它在观察我…”
字迹逐渐潦草,他似乎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它污染了我!”
“这是对它的亵渎,它不会放过我的!”
“我们都会死”
阿怜合上了封页,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
是巧合吗?昨晚的噩梦。
敲门声将她吓了一跳,是斯科特回来了。
他抱胸倚在门框上,下半张脸还挂着水珠,“唔,果然,每次看完都要清空我的胃袋”
“他,怀特后来怎么样了?"阿怜从座位上站起来,离那本笔记有一米远。“他死了”,斯科特沉沉道。
看着阿怜因受到惊吓而僵住的四肢,他复又大笑起来,“骗你的!他被送到了位于哥本哈根的疗养院接受心理治疗。根据最新传来的消息,他已经恢复了正常。”
“心心理学专家给出的说法是,冰原站的封闭环境本来就容易让人体背负精神压力,再加上外界的刺激,出现幻觉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那个东西确实会给人带来巨大的精神污染。”“我们已经把它清理了。”
阿怜回到实验室时精神还有些恍惚。
这实在不算一个好的开头,接下来一整天,那东西的身影不时在她脑海里出现,次次都让她头皮发麻,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动作压制翻涌的呕吐欲。“Lyan,把3号水箱的温度再提升1摄氏度",埃琳娜一边记录着关键实验数据,一边对阿怜道。
阿怜正在配合埃琳娜调控水箱温度。
他们面前放着一排水箱,每个水箱里都放着两枚琥珀色的卵。那些卵在她接近时似乎有朝她挤来的趋势,定睛一看,却又乖巧地呆在原地。
埃琳娜停笔望向她,“Lyan,快点,别发呆!”温度是这一阶段的工作里十分关键的变量。冰湖温度大约在-2~0摄氏度,由于高压和高盐的缘故,即使在这个温度,湖水也未结冰。
他们设置了阶梯温度培育观察,发现在6摄氏度时,卵囊表现得最为活跃。结束工作后一同走出实验室的埃琳娜担忧道,“Lyan,你这几天是怎么了?如果你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应该给斯科特请假,好好休息几天再回来工作。苍白的脸和泛着青的眼袋总让埃琳娜担心她下一秒就会晕过去,“你也太逞强了
“我的身体很好,"阿怜抿唇,“只是最近做了些噩梦,没睡好”“噩梦!“埃琳娜的反应很夸张,她显然是知道怀特的情况的。“你不会……研究站配备了常驻的心理治疗师,也有远程的,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去看看”
阿怜从前看过心理医生,不过收效甚微。
医生说她的自我保护意识太盛,无法真正敞开心扉谈论那些关键的问题。如果将她的创伤告诉北欧的心心理医生,估计该看心理医生的就成了他们。夜晚,一层生活区的实验人员和工作人员接连进入了梦乡。阿怜又堕入了那片黑暗的海域,她蜷缩在透明蠕动的气泡里,已经不像第一次那么惊惶失措。
随着时间的流逝,气泡中的氧气逐渐稀薄,肺部遭到挤压,身体的不适让她脸色涨红,忍不住呜咽起来。
一周以来,每晚都要承受这样濒临窒息的痛苦,她却没告诉任何人。“她可真能忍”,未知的生物在低喃。
这个气泡所构造的极端环境让阿怜想了很多,以远在亚洲的家为起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