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宿舍的钥匙,从地下通道走,穿过一段狭长的,没有任何光线的走廊,又在尽头上小楼梯。
第一层是马厩,马车夫正在给他心爱的小动物梳毛,喂食,检查蹄钉。她捂着鼻子,不去闻这一股马粪味,上了二楼,找经过的人问了声,就朝深处走去。
钥匙上刻着a208,她打开门,进屋一看,这次行李没有弄错,她的给堆在床边。
这房间还是类似法尼奈的老样子,只不过窗外是一条窄窄的后街,望出去,可以看见对面还是一排仆人住的房子。小街道只有一辆马车那么宽,这会儿有许多的女仆都摆着油灯,在这捶打清洗自己的衬裙。
还真是万户捣衣声啊。
玛格丽特拉上窗帘,打开行李箱收拾一顿,归置好了,临睡前还不忘记叮嘱随行的其他女仆,关于凯迪太太说的那夜间注意事项。最后,她才掀开被子躺回床上,戴着睡帽,盘算着即便外边有鬼在叫也就当什么事也没有。
然而,这一夜她睡的却极其安逸,晚上根本没有鬼叫,只不过是隐约能听见孱弱拖沓的脚步声。
肯定是汤弗莱太太。
第二天,她醒来,神清气爽地收拾了一只挎包,穿上了干净衣服,锁好门,跟罗茜说了一声,就离开这里,沿着宽阔明亮的大街慢慢逛,打算找个小店解决早餐。
宅子正门,索伦赶行程,带着古董出门去拜访老师。上午大约九点过,罗茜吃过早餐,稍微等了一会儿,新医生就登门拜访。罗茜闻言,去接这位医生,与他闲聊几句,就带人去了后排宿舍里。这两三年,汤弗莱太太已经看过很多医生了,凯迪太太和这里的一众仆人都麻了,也不太重视,随她自己去了。
罗茜打开走廊中间的一扇房门,里面是个稍微大一点的两间式宿舍。老汤弗莱太太坐在外面一间的小桌子边上坐,有个十二三岁的女仆照顾她吃饭。
看着像是吃完了,罗茜叫小女仆出去看门。“汤弗莱太太,你认识我吗?我是罗茜,我们见过。”汤弗莱太太抬着头看了她一会儿,但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一样,愣愣的,也不说什么话,反应很是迟钝。
罗茜撇嘴,“得了,看来是一点也不认识我,医生,您看她这症状该怎么办?”
医生走到汤弗莱太太身边,坐下,试图与她聊天,可还是被忽略。“嗯,这可能属于精神病的一种,也就是俗话说的疯了,但她看起来没有什么攻击性,有人照看就行了。”
“那就不可能治愈了吗?”
医生摇头,说她需要常与人交流,多吹风晒太阳,保持健康。罗茜叫女仆送走了医生,就开始检查汤弗莱太太的衣食住行有没有什么缺的,毕竟也没别的可做了。
她满屋子转悠,一边还与这位老太闲聊最近的事情,虽然对方也不回答她。不过,罗茜也不在乎,越是不搭理,就越是说的多,说的细,还毫无负担地吐槽起工作。
直到说起温菲尔德先生和琼丝.麦考利重逢了。罗茜正在检查屋里的床是不是太硬,忽然听见外面一响,她转身出来,看见汤弗莱太太一脸惊恐地捂着头坐在地上。嘴里还黏黏糊糊的念叨着什么,她蹲下去拉,才听清一点点。………啊,凶手,他们是凶手,凶手,凶手!”罗茜蹙眉,以为是她犯病了,顺口说道:“凶手?谁是凶手?谁死了?您先起来……….”
“格蕾丝小姐!是他们杀了格蕾丝小姐!是……”汤弗莱太太的眼神惊恐的嘟囔了好多话。
她仿佛回到了多年前曼彻斯特的那个夏夜,格蕾丝小姐从她面前坠楼,血肉模糊,然后…
罗茜愣了许久,觉得自己肯定听见了什么玩笑话。胡说,温菲尔德夫人明明就是病死的。
她扶着汤弗莱太太坐上沙发,就慌不择路地关上门,朝外走去。没两步,她迎面撞上数人。
是凯迪太太,后面带着梅格小姐,她们二人见罗茜脸色惨白,双手都止不住发抖。
“罗茜,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带医生在给汤弗莱太太看病吗?”梅格走上前一步,心里陡然一惊,她本不该来这种地方,但有些疑问一直存在她心里。
“凯迪太太,你先下去,我有事要问罗茜。”梅格看出些什么,态度忽然强硬起来,上前抓着罗茜的手,“你的房间在哪?”
随后,罗茜被梅格拽进屋里,她锁上门,面对着眼神躲闪,咬紧嘴唇的罗茜,节节逼问。
“汤弗莱怎么了?你是不是听她说出来什么了?”“我.…"罗茜无法分辨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觉得荒唐可笑。“汤弗莱太太真的疯了,她竞然说…说温菲尔德夫人,是坠楼身亡,还说.……罗茜在床边跌坐。
“她还说了什么?”
“她还说,是温菲尔德先生和.琼丝.麦考利害死了她.“罗茜低声复述,她被梅格小姐直勾勾盯着,硬吐了出来话。
梅格闻言神色一变,转动眼珠,过了半天平静起来,好像某种猜想被验证,说道:
“你必须把这话烂在肚子里,罗茜,你知道这传出去会有什么后果吗?”罗茜看梅格小姐的表情,就意识到自己真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连忙解释:“她一定是疯了,这些都是疯话。”
可后果梅格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