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什么黑烟。马车在一座素净的白色宅子前方慢下来。
玛格丽特见这建筑觉得十分干净但低调,地上三四层高,地下也有一层,一二十米宽,前院狭长且窄,与主路之间隔着一条狭窄的干沟。“我们总算是到了。”
车内的女仆们不由松了一口气,玛格丽特也心情松弛起来,总算是可以不用坐车了。
她拍拍身旁莫名愣神的罗茜,“愣着做什么呢?走呀!”这宅子除了大一些之外,与剑桥那处基本结构差不多。不比北方,什么都没有,就是土地多,有点小钱的人家就能盖个庄园。宅子里出来许多仆人帮忙安顿,大约半小时后,玛格丽特见到了这里的女管事波洛太太。
这里的仆人显然数量更多,波洛太太只顾围着两个主人转,对于玛格丽特与罗茜连寒暄也没时间。
“梅格小姐,您是明日去工厂,还是后天去?需要我陪着吗?。”波洛太太先问了参加婚宴舞会去的礼服准备好没有,又问她关于工厂的事儿,甚至还问晚上要不要吃她亲手做的馅饼,简直比亲妈还亲昵。梅格嫌她话太多,便说自己累了,后天去工厂,今天要好好的休息,谁也别来打搅。
背后,玛格丽特经过,暗暗地观察了一会儿,也不吱声,退了出去。梅格小姐与索伦的卧室都在二楼前侧,中间隔着一间大书房,书房里有老温菲尔德先生留下的遗物,这会儿索伦正在里面。玛格丽特假装自己很忙的在主楼里逛了一会儿刷脸,就下楼去回了地下厨房,从地道回了后面的仆人排屋。
这里年年都要来人住上好几个月社交,故而看屋子的仆人足足有一二十人。玛格丽特与罗茜分不到单间,被安排住在同一间卧室。上了楼,她推门进屋,看见罗茜已经收拾洗漱完睡进窄小的单人床里了。玛格丽特感觉罗茜这两天有点蔫巴,但以为是路上太辛苦才这样,毕竞症状与梅格小姐也差不多。
前宅里波洛太太上下忙活,没她们显用处的地儿,多休息休息也好。玛格丽特脱下皮鞋,悄悄的走在地毯上怕吵醒了罗茜,思索着这两天的行程。
后天要出门跟着去工厂,明天梅格小姐没有别的安排,她得利用这一天出门去,把该办的事情都办了。
晚餐时间,玛格丽特洗了个澡,换好衣服,把一路的脏衣服全都洗了晾在排屋二层的专门晾衣房里。
她回来叫醒了罗茜。
罗茜看起来已经好多了,状态又恢复过来。二人下楼去,男管事波洛先生与法尼奈来的男管事各自喝了一大杯酒。聊天聊的水深火热,这位波洛先生在饭桌上扬言种种伦敦的上流见闻,好似天天睡在贵族们的床底下一样。
玛格丽特听着,与罗茜一样沉默了,各吃了一份羊脖子肉便上楼去宿舍窝着。
罗茜这才忍不住与玛格丽特吐槽:“我听人说,波洛夫妇是老温菲尔德先生还没发家时就雇的帮佣,起初只是个看羊圈的。”“这三四十年过去,他们老两口从看羊圈的成了体面的管事,现在也是抖起来了。”
玛格丽特将法尼奈女管家给她的包袱拿出来,问罗茜明天出门去吗。“我得把这个捎出去,还得替我姨父登报刊。”玛格丽特话没说完,她还打算拿着《玛德娜夫人》的半截大纲去出版社碰碰运气,看看行情如何。
罗茜的心情已经缓和多了,她点头:“我要去买布料,还要去剧院。”还得去一趟银行,梅格小姐给了一笔足以让她糊口几十年的封口费,兑换出来之后,罗茜打算寄回家里。
她年龄不小了,家里的同龄姊妹连娃娃都会写字了,之所以还待在大户人家工作,不过贪图一份稳定的工作,混了资历,未来当女管家,好吃口轻松饭。罗茜自认,虽然先夫人值得可怜,而索伦被蒙蔽值得同情,可那毕竞是人家的家事。
她清醒的很,既然收了钱,就打算保守这个秘密,听从梅格小姐的指派。一旁,玛格丽特蹲在地上,背着罗茜将明日要带出去的文稿,包袱,都收拾进了一口箱子里。
夜晚,二人约定好了一起出门,分头行动,中午在附近的博德利剧院汇合,看完戏,正好在附近的街上购卖东西。吹了蜡烛,她们各自心里都思索着明日的事情,也没夜话,各自在小床上摊煎饼,翻来覆去到深夜,终于都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