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过这样的噩梦吗?
梦到自己身在考场,而且还一道题都不会。
陈贵良遇上了现实版——
被吓醒之后,他居然真在考场!
是老子起猛了?
陈贵良低头瞅向试卷,仔细查看密封线内的信息,只见卷头写着一行小字——
“龙都市普通高中2003—2004学年(上)高三年级期中考试数学(文史类)试卷。”
高三上学期的期中考试?
呼!
还好,还好,不是高考。
陈贵良瞬间感觉轻松了许多。
直接被拉上刑场枪毙,跟缓期执行还是有区别的。
课桌的左上角和右上角,分别摆放着答题卡和笔袋。
笔袋旁边,有削好的2B铅笔。一把塑料尺搁那儿挡着,防止铅笔在桌面上乱滚。
陈贵良手里,还握着一支水性笔。
场景太真实了,不可能是做梦。
陈贵良扫了一眼试卷,选择题他已做完,填空题还没开始做。
把目光投向第一道填空题,陈贵良的额头开始冒汗——这题老子不会啊!
“设P为圆x²+y²=1上的动点,则点P到直线3x-4y-10=0的距离的最小值为____”
当年他是肯定会做的,毕竟考了个一本院校。
但已经22年过去,数学知识早就还给体育老师。
陈贵良拿起塑料尺比着划线,在草稿纸上画出直角坐标系。
然后搜肠刮肚想了半天,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啥。
关于平面直角坐标系,相应知识一片空白。他脑子里只记得两句话: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我看个锤子象限啊!
他又继续往下审题,一连阅读好几道题目。
不出所料,一道都看不懂。
深秋的微风,带着丝丝寒意吹进门窗,陈贵良却感觉浑身发热。
急的。
他好多年没这样急过了。
唉。
放弃吧,爱谁谁。
这个重生场景,太他妈尴尬了。
陈贵良看向讲台上的监考老师,那是个又矮又胖的中年男人。他一眼就认出是高中政治老师,但……名字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姓高。
这位高老师正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抽烟看手机。讲台附近的几个学生,左手掩鼻遮挡二手烟,右手执笔认认真真做题。
记起来了,这货叫高瞻。
他老婆叫刘淑英,是陈贵良的英语老师兼班主任。
高瞻放下手里的诺基亚板砖机,很快发现陈贵良正在东张西望。他扔掉烟头踩灭,敲着讲桌提醒:“认真做题,不要看别人的卷子!”
陈贵良埋头,放下水笔,双手揉脸。
怎么办?
要交白卷吗?
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期中考试而已,又他妈不是高考。
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态,陈贵良顿觉浑身轻松,不会做题的焦虑一扫而空。
他甚至还有闲心去研究考桌。
只见笔袋旁边的桌面上,有人画出被一箭贯穿的爱心,爱心下方的留言是“love薇薇”。又有人写了“傻逼”二字,并用箭头指向前面那句留言。
桌面的正上方,题着一首四言打油诗:身在考场,心在网吧。一题不会,我去他妈。
陈贵良越看越觉得有趣,仿佛自己真就回到学生时代。
他抬头肆无忌惮的观察其他同学,通过那一张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庞,试图找回更多关于青春的记忆。
左边一个同学,他完全不认识。
右边那个同学姓龚,好像是隔壁班的班长。
斜前方的女同学叫吴梦,高考一鸣惊人,全市文科状元,后来似乎移民李家坡。
“陈贵良!”
高瞻突然一声怒喝:“不想考试就交卷,东张西望做啥子?”
“哦。”
陈贵良把选择题答案,快速涂到答题卡上,将笔和尺收进笔袋便起身。
这个举动,瞬间吸引所有学生的目光。
开考才二十多分钟,不可能把题做完的,陈贵良肯定是在瞎搞。
“把卷子拿过来。”高瞻喊道。
陈贵良拿起卷子和答题卡,走过去端端正正摆在讲桌上。
高瞻扫了一眼卷面:“后面的题怎么不做?”
“头疼,生病了。”陈贵良随口胡诌。
高瞻才不信这种鬼话,皱眉道:“拿回去,把卷子做完。”
这种情况,没法正常交流。
再八面玲珑的人,都无法解释重生,更不可能把试卷做好。
数学,不会就是不会。
陈贵良猛地弯腰捂肚,表情痛苦道:“唉哟,肚子疼,我要去医院!”
说话间,撒腿就往外跑。
高瞻都没反应过来,陈贵良已消失在门口。
愣了一阵,高瞻才愤怒自语:“越来越不像话了!”
这个叫陈贵良的学生,是他跟老婆最头疼的。
身上背着一大堆处分,目前甚至属于“留校察看”状态!